幻想了一下扈笑泷祸害狼烟军,惹苏将军委屈落泪的场景,陛下心里那股无名火‘噌’的一下冒出来,疾声痛骂:“混帐东西,简直该死!”
张大人一把年纪,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成这样,老脸苍白,颤颤巍巍就想跪下。
赵问无语:“说的又不是你,瞎跪什么?”
啊,不是他。
张老先生赶紧爬起来,若无其事地回到队伍。
陈维青脸色铁青,勉强挤出笑容:“皇上说的莫不是扈参将?”
扈笑泷曾经在他手下做事,归属陈氏,他料想皇帝应该不敢随意折辱。
谁知赵问满脸怒容,道:“对,就是他!”
他缓和语气,沉声叹气:“舅舅有所不知,扈笑泷并非您想象中那么忠君爱国。他…其实是个逆贼。”
“逆贼?”陈维青差点惊掉下巴。
“皇上是不是误会了?参将一直待在京中,安分守己,从未有过谋反之心。不知您是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的?”
“从梦里。”
赵问一脸严肃,无比认真地说:“昨夜朕梦到扈笑泷起兵谋反,将我拘于祭台之下,有弑君的图谋。还好朕及时醒来,否则,梦里天下便要改名换姓了。”
“……”陈维青不晓得该说什么,片刻憋出一句,“只是个梦罢了,当不得真。”
“舅舅何出此言?”皇上坚持道,“朕相信这一定是列祖列宗显灵托梦,想让朕为大庆除去灾星。”
他把列祖列宗托梦都当成理由搬了出来,天底下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同他呛声。
陈维青几乎傻眼,盯着皇帝看了许久,将满腔怒火压下,退回原位。
赵问旗开得胜,得意一笑:“撰旨!废扈笑泷,发配崖州。”
“诺。”中书舍人应下。
宝座下鸦雀无声,对这莫名其妙的变故感到茫然。
他们不说话,赵问可就要说了。
“你们刚刚争执半天,不觉得累?”他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群臣互相对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上朝不讨论政事那要干嘛?难道摆个棋盘,提个鸟笼,一边下棋一边逗鸟?
无奈皇权尊贵,就算他们有再多抱怨也不敢表露,只能作出唯唯诺诺的表情,委婉地说:“为皇上分忧,微臣不敢言累。”
分忧,分忧,整天来来回回就是这几句话。
他翻个白眼,没有一点儿皇帝样子,道:“朕要的是结论,不是喋喋不休,更不是你争我抢。你们直接告诉我,到底定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