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蜡的话说到了褚朝雨心坎上,她心中的郁结正是在此,秦南萧知晓这些旧事,不但没有让她回避,反倒是极其兴奋让她跟着一同去东宫。
她不会去要求他也不去东宫,于秦南萧来说,他热爱的占卜之术能被人看重是极其重要的事,胜过一切,可他不该让她也一同去。
褚朝雨微微叹了声,目光向窗牖外望去,夜色如水,晚风温柔,她不禁思虑起顾宴风将秦南萧召去东宫待了一日究竟与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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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朝雨与秦南萧三日后一同搬入了东宫月清殿,这座宫殿离得顾宴风的辰阳殿只隔了一道游廊和一池莲,顾宴风安排进来的宫女极为认真的说:“月清殿是为东宫太子妃准备的寝殿,所以离殿下的辰阳殿极近。”
褚朝雨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巧儿,以后就留在这里侍奉夫人。”
褚朝雨颔首浅笑:“我有些累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巧儿人生的灵巧,闻言笑道:“夫人好生歇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太子殿下说一定要将您侍奉好了。”
褚朝雨本已挪步向内殿行去,听到巧儿的后半句又停了步子,轻声问:“太子殿下还说什么了?”
巧儿想了想:“除了让奴婢们好生侍奉着外,也没其他了。”
褚朝雨轻叹了声。
她一觉歇到了酉时,恍惚间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哪,在床榻上翻了几个身后才唤小蜡:“公子呢,去哪儿了?”
小蜡给她挂起床帐,轻声道:“公子适才回了殿中,不过又被人唤了出去,还让我嘱咐小姐今日搬来东宫,您须得去太子殿下那里见礼呢。”
褚朝雨问:“他不与我同去吗?”
“公子说如今您是庆安长公主的义女,单独去拜见太子殿下并不会有违礼制,让您一人去呢。”
褚朝雨默了片刻:“给我洗漱更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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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朝雨来到辰阳殿外时,辰阳殿守卫的人似乎都视她于无物,她便径直行进了殿内,内侍陈公公认得她,忙上前笑脸相迎:“夫人,殿下正等着您呢。”
褚朝雨秀眉微蹙,等着她?
她步子轻缓,辰阳殿内也一片静寂,褚朝雨除了能感觉到透过窗牖吹进来的风外再感觉不到其他,仿若这是座空殿。
又行了几步,穿过一道竹石屏风后,她看到了顾宴风。
他正坐于桌案前,双臂摊开姿态悠闲的倚在软椅上,却是一副很疲惫的模样,时不时的蹙下眉头,又像是被烦心事所扰。
褚朝雨只觉得,闭上眼睛的顾宴风倒有些她记忆中的模样,温润而亲切,她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不过片刻,顾宴风睁开了眼,那深井无波的眼眸里有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褚朝雨屈身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顾宴风看了她一眼,抬起修长的指轻揉了下太阳穴,似是漫不经心的问了句:“用晚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