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雨抱住褚赫的手臂,撒娇道:“爹爹,你也会留在上京的,对不对?”
她满是期待的问着,褚赫点了点头:“自是,从前没能好好陪着你,日后爹爹都会在你身边,不会再离开了。”
褚朝雨抿唇笑了笑,当初她嫁人时,爹爹和阿娘都不在。
她嫁的也不是清淮哥哥。
而这次,不一样了。
——
褚朝雨和褚赫回去时,顾宴风正坐在院中石桌前剥石榴,剥了整整一盘石榴籽,净白的玉盘里,粒粒殷红,透着些许的晶莹,在阳光下,如露珠般清透,又如玉石般皎洁。
他的神色很认真,褚朝雨看到了,浅浅的笑了下,待她坐下开始拿起他剥好的石榴籽吃,顾宴风低声对她道:“慢慢吃,吃完再给你剥。”
随后他起身,看向褚赫,嗓音温润道:“伯父,借一步说话。”
褚赫略颔首,没有应他的这声伯父,也没说受不起这样的称呼,随顾宴风去了正堂内。
褚朝雨一边往口中塞着石榴籽一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秀眉蹙起,露出淡淡的疑惑,她大概能猜到顾宴风要跟爹爹说什么,他定是见爹爹带着她出去担忧爹爹不允她嫁给他,给爹爹吃颗定心丸。
褚朝雨也就不想了,认真的吃着石榴。
半个时辰后,顾宴风和褚赫还未从正堂出来,褚朝雨虽是起了好奇心,可耐不住她有些困,昨晚被那人折腾的太狠,明显带着这么久未见她的情绪与不给他回信的怨恼,在她身上发泄,她都能想到,这些日子,太子殿下不一定在东宫怎么发脾气呢。
东宫里的人都那么怕他,日后太子殿下的脾气可得好好改一改了。
她回到屋内睡了几个时辰,醒来时,天色都有些暗了,待她梳洗后,出了房间,一股鲜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午时她便没用饭,闻到这股味道着实是饿了,她走向厨房,见小蜡正在灶火旁添柴,刘二胖在炸鱼。
而一旁的汤锅里,煮的是蟹黄粥,她闻着味道嗓音含笑问小蜡:“蟹黄粥?”
不等小蜡回她,身后传来清润的嗓音,云淡风轻道:“鼻子倒是挺灵的,饿了吧,睡到现在才起来。”
褚朝雨转身,看到顾宴风正倚在一旁的树干上身姿慵懒的看着她,眉目含笑,衬着夕阳的霞光,颇有几分俊美到妖冶的美感,她走上前,拉住顾宴风伸出的手,问他:“你煮的粥?”
顾宴风颔首:“还是孤亲自给你剥的蟹,全是个大味美的秋蟹。”
“那可以喝了吗,我饿了。”她似只猫儿跟顾宴风撒娇,倒是让顾宴风颇为欣喜,心尖尖都跟着颤了下,抬眸看向正在炖着的汤锅,淡声道:“早好了,去桌边等着,孤给你盛。”
待顾宴风盛来了粥,还要喂她,这院子不大,都是人,褚朝雨没让他喂,顾宴风也不再坚持,只是看着她笑道:“羞什么,你爹爹都说了,把你交给孤了,现在就差把你娶回东宫了。”
褚朝雨一口粥咽下,满目疑惑的看着他,低声问:“我爹爹还跟你说什么了?”
顾宴风故作神秘:“没什么。”
他虽说了没什么,可褚赫与他在一起聊得这半个时辰的话却时常在褚朝雨耳边提起,例如每到夜间,他去褚朝雨屋内,褚朝雨若是赶他,他便会来上一句:“你爹爹都说了,让孤好好陪着你。”
每句话都能被他曲解。
褚朝雨根本赶不走他。
只能与他夜夜缠绵,耳鬓厮磨,太子殿下本也想克制些的,可他夜间不去她屋里睡,便睡不下,本打算着去了就只是睡觉,绝不逾矩碰她,可偏偏看到她那张娇靥,他就想吻一下,吻了她,他又想要更多。
与其克制,不如爱意浓时交颈而卧,欢愉一场。
褚朝雨在他怀中,一双眸子灿若星辰般睨着他:“清淮哥哥,明日你就要离开,我若是想你了,怎么办?”
这句话颇合顾宴风心意,他微凉的指腹在她侧颈摩挲,嗓音低沉道:“想让孤留下来,等你一同回上京?”
褚朝雨急忙摇头,他在这耽搁已有好几日了,再不回去定是不妥,如今才是十月中,她最快也要十月底才能出发回上京。
顾宴风垂眸睨着她,明明就是不舍得他离开,他嗓音淡淡的:“褚朝雨,在顾虑什么,你就是魅惑储君的‘妖女’,孤拿你没办法。”
他突然就理解了何为‘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褚朝雨瞪了他一眼,反驳道:“我才不是,是你,太子殿下是沉溺女色的——”她没敢继续说出口,可不能被治个大不敬之罪。
顾宴风嗤笑了声:“孤是沉溺你的色,不是沉溺女色。”
二人说笑着,又吻在了一起,一室春光,缠绵无限。
——
顾宴风回到东宫后,一连三日昼夜未歇的处理了这些日子堆积出来的公务,处理完这些后又去了趟理政殿,回到辰阳殿后才歇了两个时辰,就被外殿‘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他皱了皱眉,起身出了内殿,看到兰嘉坐在外殿的檀香炉旁手指一边摆弄着上面的灰烬一边嘴里嘟嘟囔囔的,他神色冷厉,淡声问:“在这做什么?”
兰嘉见他醒了,急忙起身凑上前去,顾宴风嫌弃的向后退了退,抬手给她掸去身上不小心沾上的灰尘,又继续问:“什么事?”
兰嘉嘴唇翕动,许久,似是极为难的从口中憋出了一句话:“哥哥,姑姑有孕了——”
“什么?”顾宴风听到了,却还是蹙眉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