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这也叫事儿?
礼堂从搬到新监区还没使用过,只上次在这里搞过一次排练,房子里阴冷,四周回荡着新房特有的空旷回响。
驰远从昨晚开始就没再和韩山说过话,回应别人也冷冷淡淡。
卢光宇哼唱着《孤枕难眠》溜达过来,假惺惺的表示了一下关心:“哎,用不用安慰你两句?啧,你说我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趁虚而入啊?”
“那你抓紧入,我给你呐喊助威。”驰远把舞台一侧的落地灯罩擦的锃光瓦亮,“再晚了哪天人家一个不开心把你踢别的监室去。”
卢光宇那双懒散的眼睛精光一闪:“那我想从你这儿入,你愿意跟我好吗?”
“操。”驰远一脸鄙夷,“你他妈能不能立场坚定一点?”
卢光宇胳膊搭上他肩膀,笑道:“对我来说坚不坚定没差别,倒是你,怎么欲擒故纵还把自己给纵郊外去了?”
“……”驰远被这话给气笑了,抬起手冲门口狱警喊,“报告管教,卢光宇偷懒!”
“你大爷……”卢光宇咬牙切齿,冰凉的手在驰远后颈捏了一把,低头去擦灯座。
狱警瞪了他们一眼,懒得搭理。
驰远勾唇,收回视线时看到一旁监工的韩山也在看着自己,没有表情,但是看得出来不太开心。
当然,平时他们组长也很少有开心的表情。
他装做不察,转过去去擦旁边的桌子。
韩山试图仔细感受自己此刻的心情,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肺腑像装了颗雷,再不拿出来就要爆炸了……
“驰远。”他无视周围狱友若有似无的偷眼探究,直接喊人,“跟我去把设备搬过来。”
“不去行吗?”驰远抬了抬眼皮,像个叛逆的刺头学生:“我们这组只负责舞台。”
韩山脸色微沉,“不行。”
驰远不情不愿,在韩山的底线上保护自己最后的倔强:“那等我擦完这个。”
“……”
礼堂侧间没有门,是一个凹进去的空间,放着晚会需要用到的设备和道具,是其他监舍搬进来的。
两人一前一后过去,最后几步韩山实在受不了身后人磨磨蹭蹭,大步折返回去拉着驰远胳膊粗鲁地将人带了进去。
众人:“……”
“操!”驰远站稳身子,看了眼门口的男人,“干嘛?”
韩山站在那里,像尊门神:“想跟你说一声,让你换床位不是我跟管教说的。”
“……”驰远往桌边一靠,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知道。”
韩山薄唇微抿,又说:“余国忠的事,后来也没想瞒着你。”
“嗯。”
“还有那晚的话,你当我没说。”
驰远低头随手拨弄着一个音响上的电线:“什么话,我忘了。”
“……”
韩山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心里的阻塞稍稍顺畅了些。
“你写的征文我看了。”他说,“你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