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已破,刀已崩,每人身上都不可避免的多出了数道深可见骨的血口,甚至有一人的左臂膀已然不在。
但唯一值得庆幸是,都活着,全都活着。
墨书微微点头,走向近前那名没了左臂膀的兵卒前“还能忍么?”
“什长放心,不过就是没了条胳膊,咱命够大了!”年轻兵卒咧嘴笑着。
哪怕臂膀处传来的疼痛让他面部都不受控制的抽搐,可相较于性命来说,他,是幸运的。
“什长,我残耳,服你!”队列中,残耳强忍着伤痛,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一仗的份量,尤其是想到方才那个于乱军中一马当先的身影时,此生都未服过人的他,彻彻底底的服了。
“行了,都他娘的大老爷们儿,别给老子上眼药!”墨书一把拉起前者,继而瞥向队列中还在傻乐的狮狂
“还他娘乐呢?”
“啊,不是,没,没笑!”闻声,狮狂这才从思绪中走了出来,同时赶忙正起了面色。
“那个,什长,俺刚才好像飞死了个当官儿的。。。”狮狂忐忑出声,同时还不忘扫视着周围战场。
突然,在看到不远处那抹倒在血泊中的身影时,狮狂连忙就指着了过去“哎对对对!就那小子!穿红甲那个!”
“你。。。”墨书刚想开口,可不远处那抹红甲身影却极为离奇的从血水滩里坐了起来。
“你个憨货!就他娘这么打扫战场的?”残耳气极,照着一旁的大脑袋便呼了过去。
“我,我。。。。”狮狂憋屈至极,要说这七分队里连他都发怵的人,那无疑是身旁的残耳。
墨书无奈摆手“行了,将人带过来!”
“是!”熊山率先抱拳,随之大步走向那抹还在血水滩里发愣的红甲身影。
不多时,熊山单手拎着人便折返了回来,期间就如同拎小鸡崽般没有任何吃力感。
“什长,看其模样,此人应当是三犬国军中的百长!”
“百长。。。”墨书双手环抱,打量着眼下这个神色痴呆的红甲青年。
吓傻了,这是他最直观的感受。此外,在前者身上他还察觉到了一抹极为熟悉的气息。
“第一次上战场?”
“是,不,不是”地上,红甲青年点头,随即又摇头。那双眸子极为空洞,仿佛刚刚经历了这天底下最为可怕的东西。
“叫个啥?”墨书再问。
地上,红甲青年连连摇头,面若痴呆。
“傻了?”
红甲青年痴傻点头,继而又摇头。好像除了这两个动作外,再无其他。
“算了,杀了吧”墨书转身,抬腿就走。
“别,别杀我!我有用!我父亲是河间郡守!”闻言,红甲青年连忙爬起,放声嘶吼。
直至这一刻,那双久久失神眸子才爆发出了一抹渴望,对于生命的渴望。
墨书收脚回身,嘴角处随之挂上了抹笑意“你看,这不没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