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8
传音符的另一头,是狐妖尖锐惊惧的哀嚎,姬戎飞撕心裂肺喊着我的名字。
我将碎裂的传音符抛进火中。
然后,我躺在念念和芳羽中间,抱着她们,闭上眼睛。
后来的事,我是听随风来的蝴蝶精说的。
山烧起来以后,姬戎飞拼命想要冲进去,甚至想要和我们一起被火烧死。
可他连死都做不到。
凰火才不会烧这种脏东西。
姬戎飞看得到我们,却碰不到,摸不着。
他眼睁睁看着我们化为飞灰,嘶喊到毁了嗓子,双目也流血致盲。
他就这样,在火中疯疯癫癫呼喊奔走,徘徊了三日三夜。
被人发现时,已经脉逆行,走火入魔。
姬戎飞发了疯,将那一窝狐狸杀光了,全剖出了筋脉。
倒是一只都没杀错,这些狐妖,仗着胡媚儿与太子搞到一起,放肆为非作歹,吞人肝挖人心,不知害了多少无辜的凡间人族。
就连当初,胡媚儿死了的那个丈夫,也是兴风作浪为祸一方,才被除妖师诛杀。
胡媚儿、胡灵儿母女,没逃出多远,就被天兵天将捉拿,施以万道雷霆之刑。
姬戎飞日日在凤谷外游荡,苦求我与念念的尸身,抱着念念最喜欢的玩偶,一遍一遍叩头出血,日日烧心血凝结的同心结与我,很快就变得半死不活。
他当然求不到我们的尸身。
因为凤凰浴火重生,青鸾得了凤凰血,也脱胎换骨。
如今,我与念念、芳羽生活在凤谷之中,与族人在一起,再不过问世事。
至于姬戎飞,不论他表现得有多痛悔,多绝望,都无法抵消他的罪行。亲手杀害亲生女儿,屠杀凤凰,已是有违天道。
天帝不再承认这个儿子,将他逐出天宫,天道也再容不得他。
姬戎飞的仙脉被废,法力散尽,痛得撕心裂肺奄奄一息,倒是终于醒悟,明白了我与念念的痛苦。
他在我们的衣冠冢前长跪不起,任风吹雨淋,一道道雷霆天罚击在他身上,姬戎飞大口吐着血,艰难地朝墓碑伸手:“阿雪。。。。。。念念。。。。。。”
我在云端静静看着他。
念念在我怀里,有些不忍:“娘亲,这个叔叔好可怜,他找不到家了吗?”
重生之后,她彻底忘了这个父亲。
芳羽心直口快,呸了一声:“他没家,念念,这是个心狠手辣的罪人。”
念念立刻把耳朵捂紧,眼睛也闭得牢牢的,钻进我怀里。
我忍不住笑了,摸着念念红润的小脸,敲了下芳羽的额头。
“不可教坏念念。”
芳羽吐舌:“知道啦,雪儿姐,我们走吧,芙蓉花要开了。”
我点了点头,张开翅膀,翱翔天际。
这一世,我们都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