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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当然，现在我和金已经在这里了，”库洛洛不急不缓，一字一句十分清晰、语调平静沉稳却似乎能渗透人心，“并且在你的脑海里、或者说精神层面上与你对话，那么是否可以认为，你的人格分裂症状已经进入晚期、到了病入膏肓无可救治的地步？”

“或许不多久，还会出现第三个人格、第四个人格；也或许下一步，你就会因为不堪承受众多人格交流对话产生的混乱，导致精神崩溃逐渐瓦解。”

“最终被其他人格所替代。”

长时间的沉默。

慕言倚在厕所里间的门后，低垂着脑袋皱眉思索这番话的可能性。或许自己从前的确不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而他们也确实存在着，这并非不可能。可是……

慕言大拇指轻轻摩擦过下唇。

[首先，我想说，你这种掉书袋、自以为博学的装逼行为，让我十分不爽。]

[其次，我不同意你的观点。]

[比起金，你这个人格的手段要强硬的多。想用言语攻击让主人格先行崩溃？且不说我是否真会如你所愿自行消失，但即便真是如此，这个身体的主权恐怕也不会简单的交到你手上。]

[假如如你所说，还会出现第三个、第四个我所不知道的、但是你们可能知晓的人格。那么也只能更加说明你们是我的副人格。毕竟一般来讲，主人格不会注意到副人格的产生，但副人格却或多或少都对主人格有所了解。]

[而除了之前金一直在问我的那些问题外，我想问，你还对我知道多少？]

“除了从你方才的言论中推测出你大致的性格，莽撞、固执己见、不易为他人所动外，一无所知。”库洛洛。

[你想说这反面例证了你其实并非是我的副人格？可我还是不相信，因为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辞。]

[而且从你刚才的言论中我也可以揣测，你是个擅长挑逗、诱拐、控制他人精神和情绪并以此为乐，从中获得巨大快感的变态！]

[唉，其实我以前没发觉自己是个变态的啊……]慕言感叹一把。

[而且我还真爷们儿，分裂出的人格一个两个都是男性。难不成我潜意识里十分的暴力？]

慕言疑问。库洛洛和金却都没有回答。

[不如我们做个实验吧。假设你们是我的分裂人格，那么在我一觉睡醒后，是否还会在原来的地方？]

慕言忽然弯起嘴角，[无论你们是否真是我的人格，如果你们想要威胁我，那就拿出一点本事，做出一些我普通情况下不会做的事。如若不然，就安安稳稳在呆着，别没事唧唧歪歪穷找茬。]

[而且，今早我跟金定下一个约定，每天中午一小时依照他的想法行动。而对于你，库洛洛，我不得不说我对你第一印象十分厌恶，我拒绝配合你的任何行动。或许正是因为我讨厌你，才会把你分离出去吧。]

慕言敢这么说，赌的就是一种莫名的自信和直觉，她相信金和库洛洛在未经她的允许前，不能做出些什么来。所以……

[如果你真能做出点什么，来证明你确实有和我谈判的筹码……那么很好，我欢迎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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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回到教室，慕言拿出课本、拿出纸和笔在本子上做课堂笔记。

慕言的笔记工工整整，横竖对照、每一条都整齐井然，让人一目了然。偶尔慕言点点头附和讲台上那个物理老头的理论，如往常一般满脸的波澜不惊，只是手中的笔飞快地动，极速在纸上划写着，心里怎么都无法做到真正的平静。

慕言的心里有些微发慌。虽然刚才大义凛然又气势十足地做出那番言论，但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觉得隐隐有些不安。仿佛有什么要给她惹来极大麻烦、完全不受控制的东西喷薄而出。

尤其从刚才起，脑海里所有的声音一并消失，一丝一毫都没有，安静的莫名、着实有些诡异。明明只是从早晨才开始响起，竟然这么快就能令她有种仿佛已存在许久的感觉。真是糟糕。

是不是真的有些莽撞了？……

毕竟这么快就和其中一个人格宣布对立。

可对立是必要的吧？总比他们两个站在同一阵线，来一同对付我要好。

慕言下意识的把金和库洛洛分开，用不同的态度对待他们，潜意识里希望能和其中一个达成共识……

盯着黑板上潦草的板书，笔在指尖飞快地动，仿佛自发的在干净的本子上留下自己不可磨灭的痕迹。

“别担心。”清冷而细小的声音，自前排幽幽传来。

叶梦宇纤瘦的背靠在了慕言桌子的边缘，轻轻对她说。

慕言怔了一下，笔突兀地停在手中，然后她伸手戳了戳叶梦宇的后背，表示知道了。

总算到了下午放学。

慕言打算去车棚取自行车，叶梦宇却拦下她邀请说：“跟我回家吧。把自行车扔学校，晚上就住我家，明早一起上学。”

慕言歪着脑袋挠头，犹豫了一秒，欣然道：“好呀！”

两人坐进车，十多分钟的路程，就到了叶梦宇家。

叶梦宇把书包交给穿深西装的管家，拉着慕言腰间的衬衣径直往卧室里走。“嘭。”卧室的门关上。叶梦宇转身就对正望着书架上的小熊发笑的慕言道：“怎么回事？”

慕言没有回答，而是指着小熊嘻嘻笑：“你这里小熊又换了哎！不过这个表情也很傻。”

叶梦宇没有表情，只是沉默地看着慕言，嘴角微微下垮。

沉默的时间似乎有几十秒。

“好，我错了。”“我和人吵架了！而且还是跟自己的分裂人格吵架！”慕言一把抓上自己的鬓发，把头发扯得有些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