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心里的想法已经被拆穿,郁柠也没有再隐藏的必要,实话实说道:“上次去伯母那里,算是我赠送你的额外福利,这次要收费了哦!”
虽然和父母的关系都不太好,但该给的零花钱,宴溪从来没少拿过。作为一个标准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宴溪确实不太懂没钱的滋味,自然也不能理解郁柠的视财如命。
“你——”宴溪犹豫着开口,“你存这么多钱,怎么花?管家说你平时也不出门,也没见你收过快递。”
郁柠:“我存起来啊!为什么一定要花呢?”
他掏出手机点开一个银行软件给宴溪看,还用食指遮住了具体的余额,美滋滋地说:“你看着这个数字,不会觉得心里非常愉悦吗?”
宴溪伸手戳戳他的手指,无语地说:“这钱都是我给你的,有什么遮遮掩掩得必要?我还能不知道你有多少钱?”
郁柠晃晃脑袋,才不想告诉他自己有多会理财。
这一动作,郁柠看到宴溪手指破了一个小口子。
“哎?!”他赶紧捉住宴溪的手指,“你是不是切菜的时候切到手了?”
宴溪沿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满不在乎地说:“哦,是,切番茄时没注意。”
宴溪很会做菜,刀功自然也不错,这次不过是划破一道小小的伤口,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但这个小伤口,倒是让郁柠十分在意。
“你处理过伤口吗?是不是泡过水啊,怎么感觉周围都白了。”郁柠拖着椅子坐到宴溪身旁,又说,“我帮你用碘伏消个毒吧。”
宴溪抽回手指,不太在意地说:“一个小伤口,不用这么麻烦,早就不流血了,不用碘伏,也不用创可贴。”
从前在gambox的时候,多重的伤都受过,轻至拇指关节半脱位,重至……差点死了,他都没放在心上过。现在这点皮肉小伤,宴溪根本注意不到。
他觉得郁柠有点小题大做,但看到那人着急的脸庞,心里又觉得软乎乎的。
“小伤口而已,真的不用紧张。”宴溪用手背碰碰郁柠的脸,声音都放轻了,甚至主动开了个玩笑,“如果每个小伤口都这么隆重地处理一下,那我每天别做别的了,光处理伤口吧。”
只是这话并没有让郁柠放轻松一点,他秀气的眉毛反倒皱得更紧。
“不能因为是小伤口就毫不在意,”郁柠很难得一本正经地说话,“小伤口也可能要命的。”
说罢,郁柠起身去找碘伏。
看惯了郁柠嘻嘻哈哈的样子,宴溪着实不太习惯他这副正经的神色。他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快走两步赶在郁柠前面打开了装着各种药品的抽屉,又在郁柠的指示下把碘伏和创可贴都找了出来。
……然后自己给自己擦碘伏消毒。
宴溪不是很能理解现在这个情况。
他切到手是一个小时之前,这一个小时里他洗了菜做了饭,伤口都快愈合了,真的还有消毒和贴创可贴的必要吗……还有,郁柠这个小坏蛋,刚才说得那么郑重其事,现在丝毫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他就蹲在一旁,双手捧着脸,用眼睛认真地看着,察觉到宴溪的动作停下来之后还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宴溪满头黑线地自己处理好了伤口,把手指往郁柠面前一伸,说:“行了吧,这样总行了吧?”
郁柠满意地点了点头。
终于折腾够了,宴溪坐回沙上冲郁柠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
“你倒是会使唤我。”他把手搭在郁柠肩膀,隔着衣服戳戳他,“你说那么半天,结果让我自己处理?”
宴溪都气笑了,越想越有意思,“你说,我给你钱,每天好吃好喝伺候你,你呢?连个创可贴都不帮我贴。我这是供了个小祖宗啊。”
郁柠这次没反驳,眼睛还黏在宴溪的手指上,表情也很认真。他叹了口气,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天生微微上翘的嘴角此刻看着也只有落寞。 他用两只手抱住膝盖,脸压在上面,表情几乎可以用忧郁来形容。
“好吧好吧,我是有点过分激动了。”郁柠慢吞吞地说,“因为我自己受伤很难痊愈,所以也会很在意别人的伤口。”
说完这句话,郁柠如释重负。他好好坐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好啦好啦,我承认我小题大做了。”他拍拍宴溪的肩膀,“但我还是要说,就算你觉得是小伤口,也不能完全不管它。”
宴溪却握住他的手腕,拉过来放在自己膝盖上。
刚贴上的创可贴碰着郁柠细长的手指,凹凸不平的痕迹反而让他更鲜明地感觉到了郁柠的体温。
他低声问道:“什么叫,受伤很难痊愈?”
郁柠说:“我有一点点凝血障碍,不严重也不会影响生活,但——这个病就是这样啦!”
刚才催着宴溪处理小伤口时明明很急迫,此刻说起自己的病却丝毫不觉得很严重。郁柠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说:“比如说像你这样的伤口,可能几秒钟就能止住血,但如果是我,可能要花五分钟十分钟才能完全止血。还有就是,有时候身体上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瘀痕,也是因为这样。”
宴溪静静听完,眼神落在了郁柠的胳膊上。
不知道郁柠自己有没有现,此时他的左臂内侧就有一块不太明显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