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忽地有极细微的?声响,长孙明在一息间侧身避开来人长剑。
墨何一剑未中?,琉璃瓦哗啦啦地往下掉。
长孙曜陈炎闻声抬头,缺了一片琉璃瓦并?不明显,但二人还是顺着声一眼找到了缺的?那处,只不过二人透过那空处,没看到人,只看到浓重的?夜色。
今夜月隐星疏,夜色重得很。
陈炎冲出房,长孙曜随之出了殿,杨弃怔在殿中?不好动作,待长孙曜与陈炎二人至殿外,墨何已经?没了身影。
半刻钟后,墨何方回,只看到墨何一人,陈炎很是意外。
墨何呈上从?屋顶取下的?纸包,禀:“属下失职,人跑了,这是那人留下的?。”
陈炎取下墨何手中?的?纸包看罢,道:“禀太子殿下,是芙蓉糕。”
长孙曜长眸半阖,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人便是长孙明,冷声:“是不是顾长明。”
墨何默了片刻,犹豫答:“一时难断,属下上次同五皇子交过手,五皇子的?武功远不及今日屋顶偷听的?人,那人蒙着面巾,夜色重,那人逃脱时又是往暗处去的?,臣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隐约觉那人的?身形同五皇子很像。”
陈炎心中?疑惑惊愕,东宫守备森严,不应当有刺客能无声无息地闯入,但若真是长孙明,也不可?能从?墨何手里?逃脱才?对。
陈炎:“你的?意思是,方才?屋上那人是五皇子又不可?能是五皇子?”
墨何点头又摇头,又道:“太子殿下,上回属下同五皇子交手,是生死之间,五皇子不可?能弃性命不顾,隐藏实?力,所以属下认为五皇子的?武功便是属下所知道的?,而方才?那人的?武功远在五皇子之上,他能从?属下手中?逃走?。”
长孙曜面色愈发冰冷,再问:“是男是女。”
墨何想了想:“似乎是,女子。”
长孙曜凛声:“陈炎,去一趟殊离院。”
高马尾
陈炎敲罢殿门,殿门很快便被打开。
顾奈奈面色有些纠结复杂,她因长孙曜的缘故厌恶东宫所有人,可她又不得不承认,陈炎其实不大?一样的,陈炎待殿下并无敌意,甚至是照顾殿下的。
“陈将军,你?有什么事?”顾奈奈立在门口。
“有刺客潜入东宫,例行检查。”陈炎说着朝殿内高声道一句,“五皇子,得罪了。”
“奈奈。”
顾奈奈应声,将殿门敞开,小步回到长孙明身旁,长孙明头也没?抬,只?在靠墙而放的书案前誊抄经书。
殊离院小,寝殿也小,藏个?人都是难的,陈炎避着长孙明是女子也不敢多?看?,随意扫过?两眼,也没?发现人,寝殿内除却?长孙明和顾奈奈,并无其他伺候的人。
随陈炎而来?的侍卫很快便将殊离院伺候的人盘问完,殊离院伺候的人并不多?,除了内务姬神月拨过?来?的十余人外,并再无旁的伺候的人。
长孙明近身伺候的只?有从?仙河带来?的顾奈奈,旁的宫女内侍只?做些日常琐碎事,长孙明向是神出鬼没?,回没?回殊离院众人都不清楚,除此?外,也便只?问出,殊离院今日被内务调回两名宫女,现下殊离院伺候的不过?四名宫女四个?内侍。
“搜仔细了吗。”
长孙曜说话间已经到了长孙明的寝殿门口,这?是他第一次到殊离院,他还真不知道东宫还有这?么个?小院子。
陈炎听明白长孙曜的意思,命人入殿仔细搜。
“还有没?有人你?看?不到吗,还搜什么。”长孙明重?重?搁下笔,她说着起身,立在长孙曜前,恰恰是挡了人入殿。
“还得把衣柜床底都看?一遍?再将我?床上也翻一遍,看?看?是不是藏了人?”
“不让搜?”长孙曜漠着脸。
自那夜后,长孙明不过?在太后那见过?长孙曜一次,那次她看?都没?看?一眼长孙曜,同样的,长孙曜也没?看?她一眼,若无意外,她同长孙曜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或者,哪天长孙曜动手杀了她,她没?扛住死了。
长孙明冷着脸,挡着:“不让。”
长孙明的身量高,便是同裴修李翊站在一处也没?有矮多?少,但长孙
曜生得更?高,足比长孙明高了快一头,长孙明身量单薄,这?般,长孙明立在长孙曜面前倒显得小了。
“把右臂的袖袍卷上去。”长孙曜冷着声,目光自长孙明面上移到她的右臂上。
墨何那日伤了长孙明的右臂,大?抵是臂臑穴前后。
长孙明翻他一眼,干脆直接地卷起袖袍,露出里头渗血的白纱。
长孙曜面无半点波澜:“解开。”
长孙明面色难看?,瞥一眼后头的陈炎墨何等?人,伸手扯下白纱系带,白纱落地,露出伤口。
手臂玉白修长,伤口深长渗血,尤显伤口怵目,伤口虽渐在好转,但显然短时间内无法恢复。
长孙曜并没?有立即离开,迈步又近长孙明几步,垂眼仔细看?长孙明的伤,指尖现出一枚悬心指刀。
冰凉的指刀抵在肌肤那一瞬,长孙明打了个?寒战,她恼怒瞪长孙曜一眼,往后一步的同时,放下了袖袍。
“看?完了吗!这?伤到底什么样,你?问你?后面那个?不是更?清楚。”
长孙曜冷冷看?着她,唤一句陈炎。
陈炎快步过?去,依令去查案上书册纸张,看?罢回来?禀:“回太子殿下,只?是些佛经。”
长孙曜收回冰冷审视的目光,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