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萧复骇然道,他现在知道的就是因为他是萧行古的儿子才抓他。
“那时候你还小,很多事情也许不太清楚。这世间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
“那时候安国公是女帝近臣,先皇驾崩多年,虽然高龄,但也不一定不能生育……”牛芒说话遮遮掩掩,给了萧复无限的遐想。
“绝不可能……”萧复虽然嘴上推辞,但心绪难平,内心的火焰再次被点燃了,原来他不只是一个国公之子,而是女帝的孩子!
这么一想,过去的很多事情豁然开朗了!
说实话他被何不愈找到并言明事情的时候,他是失望的。他原本期待着一个很大的身份,结果到头来却是一个破落国公的后代。
他并不信任何不愈,因为何不愈的说辞实在超出了他对这件事情的判断,一个家奴能坚持十多年不放弃找一个绝户的国公后人?
所以他并没有把自己的事情全都告诉何不愈,甚至没有按照两人约定的地方去找他。
这都是萧复在受王氏欺压和对身世的幻想中造成的性格,他谁都信不过,包括何不愈,包括聂信,甚至包括眼下的这个叔父。
而事实也证明他的谨慎没有错,相反帮到了他很多次。别的不说,他要真信任了聂信那个刁奴,自己这次怕是真就万劫不复了。
但如果他真是女帝的孩子呢?何不愈找他的理由就成立了。一个帝王之子遗落民间,护卫保护,千里寻找,这才是合理的身世。
一想到这个可能,萧复连气都喘不匀了!
什么家族大仇,那只不过是他的不甘心。
“叔父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云里雾里想了半天的萧复感觉到事情又不对劲了。我是女帝之子了,你还用这种手段拿捏我?
“我只是想告诉长安,你的命很珍贵,万不可意气用事。剑南西靠吐蕃,南靠南诏,民风更是彪悍,未必就不能有一番作为!”
话里遮遮掩掩,但却是牛芒扔给萧复的大饼。萧复都能知道可能又被人利用了,牛芒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就是给萧复的梦想。
牛芒怕萧复经不住那个沈念安来找事,而心生冲动坏了他的事,也顾虑萧复心有怨言而不尽力,甚至到头来和他反目成仇。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所以要给年轻人一个梦想:你有天潢贵胄的身份,还有高绝的武力。所以不是为我做事,而是为你自己!
“叔父这是何意?”萧复不敢置信。
“这天底下有的是女帝旧臣。在这边地打下大大的功勋,等到有了时机,你只要揭开身份,登高一呼,天下会有多少人响应?”
牛芒看萧复装傻,只好把话说的再明白一点,要让对方准确把握自己的意思才行。
萧复几乎是呼出的气都是燃烧天下的火焰,他甚至能看到自己站在高山之巅,一身黄袍冠冕,气势无双,山下众生磕头不止。
牛芒的伎俩不难识破,萧复也没有真信牛芒。但这是一场博弈。牛芒自信能控制萧复,萧复自信能反转局势。只要给他时间。
“总督大人,不好了!”黄善的声音从老远的地方传了进来,牛芒的眉头轻轻皱起。
“长安先下去吧,记住,万不可冲动。一个沈念安影响不了大局!”牛芒芒交代道。
“是,叔父!”萧复起身行了一礼,就又消失在了屏风后面的小门里。
“何事如此慌张?”牛芒见莽莽撞撞的长史进来气道,都多大的人了,这么不经事?
“他们来了,没去朱雀司,直接来总督府了……”黄善擦了一把汗道。
“荒唐,朝廷自有规制,岂可如此乱来?再说我剑南总督府是别人想进就进吗?”牛芒的脸色严肃了起来,眼睛里满是凶光。
“大人,他们里面有朝廷中使啊,护卫不敢阻拦,眼看着马上就进院子了……”
“朝廷中使?既如此,跟我去中堂,本督倒是要看看搞什么?”牛芒毕竟是总督。虽然很多事情一下捋不清楚,但不失稳重。
牛芒说完话就戴好了官帽,迈着八字步向门外晃荡着走去,倒是要看看能有多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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