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意紧张的在脑海中模拟一遍又?一遍插钥匙开门的动作,一边仍警惕的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三十米……二十米……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时,小巷子不知谁家?先扔的垃圾,后来?越堆越多?,变成山的垃圾堆里似乎有东西听到人来?了的声?音,窸窣几声?,像是钻了出来?。
周知意下意识的拿着手电筒照了过去,第一眼先看到了一双发光的眼睛,吻部突出,两耳直立,灰棕色的毛发硬直、泛着光泽,嘴里咬着什么,嘴边的毛发还沾着湿湿黑黑的不明?液体,见到陌生人类,它警惕的呲牙暗吼,露出两侧尖利的牙齿,仿佛白色的利刃,看着格外危险,令人发怵。
还是身后仓促离开的脚步声?使大脑空白了一瞬的周知意回过神来?,等她转头向后看,哪还有什么人。
周知意又?回过头来?,再次用?手电筒照向那似狼的生物,被其紧紧盯着,她哪敢抬脚再走。
好在过了一会儿,对方似乎判断出“木头人”似的女孩没什么威胁,叼着嘴里的东西向黑暗中一跃,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知意这才拔腿狂奔,模拟过无?数次的开锁、进门、锁门几乎在瞬间完成,她后背抵在锁好的房门上?,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关心
清晨,带着食物香气的炊烟从?小小的屋院里飘向蓝天,姜佑青听周知意说完她昨夜的惊险遭遇,“新宁哪有什么狼?应该是哪个村的村民养的狼狗,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浪到?这?边来了。这?几年好些村子被划进城市范畴内,有些村民不种地?改‘种楼’后搬离了村子,原本养的那些看门狗好多?都被丢弃,我在路上见?到?过好几次流浪狗了。”
周知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严淑芳在一旁说道,“下?回要是晚上你再想去厕所,别?管几点,你就把我们喊起来就行,我和阿青陪你一起去,城中村鱼龙混杂,白天还好,晚上可说不准。”
姜玉芝在一旁听得心有戚戚,海林制衣厂虽像圈出一片小小的天地?,将她们与外界隔离开来,但另一方面,也相当于某种保护。这?世界远比想象的对女性、或者是年轻女性恶意满满。
姜佑青看向自己妹妹,不放心的叮嘱,“你也是,晚上别?自己出门,下?回周末再放假我去接你,或者让爸、妈直接接你去他们那边,再不然就让他们隔壁家的穆霖那小子去接你,总之你别?自己一个人。”
姜玉芝无奈,“哥,我今年马上都要二十?岁了,不是九岁。”
姜佑青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多?大?我也看你像个小孩子。”
饭桌上,三个女人挨着坐,叽叽喳喳说着自己的近况,周知意说起自己这?些日?子做生意的热闹趣事、严淑芳说起纺织厂近来为着劳动节文艺汇演的准备,姜玉芝在海林制衣厂的日?子就显得无趣多?了,倒是在周知意说起黄秀敏提及的何萍的改变,她才有了些话说。
“何萍确实变得不一样了,”姜玉芝一脸回忆的表情,其?中还掺杂着一丝疑惑,“最近我见?她都不爱和姚海林聊天了,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
周知意不免好奇心作祟,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姜玉芝脸上的疑惑更加明显,摇了摇头,“也没有,制衣厂就还是那样,从?早到?晚做衣服,每天重复。”
脸上表情同样疑惑不解的两?个年轻女孩,想不通,痛喝一碗皮蛋瘦肉粥,不想了。
吃过早饭,姜佑青、严淑芳和姜玉芝三人回他们父母家,周知意则回屋拿上那条新做的裤子,坐上公共汽车出发去沙田旧货市场的郝运来电器行。
周末来“寻宝”的人更多?了,周知意步履维艰,一步步终于挤到?了郝运来电器行门口,却被告知江遇今天休息。
因着之前江遇的警告,朱泉在看到?周知意时起不了一点心思,只感觉自己鼻子隐隐在幻痛,逃避似的左右看了看,见?到?抱了个修好的电饭煲从?店里出来的罗良白,连忙喊住他,“阿白,你来和她讲,我可没多?说话啊,你帮我作证。”
说完朱泉就逃似的钻进店里,独留下?一个脑门上缓缓打出个问号的周知意。
罗良白对周知意还有些印象,他那位朋友没能越过的美人关,“你找江遇?他好像是去了个什么饭店……”
“桂明饭店?”周知意接上他的话。
罗良白听到?耳熟的名字,点点头,“对,就是桂明饭店。”
他看向周知意拿着的那条明显是男士衣服的黑色长裤,尝试着说,“给阿遇的?我帮你给他?”
“不麻烦你了,”周知意毫无察觉,独自明媚,笑道,“我正好也要去趟桂明饭店。”
望着女孩离开的背影,罗良白悠悠的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像跳梁小丑,明明两?人是双向奔赴,他在这?里捣什么乱呢?人各有志,他也该认清了,江遇和他其?实并不是一类人,他想要的是一个能带他成就一番事业的朋友,而江遇求的则是另外的东西。
另一边,桂明饭店里,江遇听着冯桂敏炫耀她身?上那件发财快乐衫,只是听到?和周知意相关的事,他就无比心满意足。
这?样也好,只要她能好好的,能越来越好就行。
江遇如此想道,努力忽略内心的酸涩和苦意。
“我有一件,小意还特意给老高?印了一件大?码的,好看吧?我可喜欢衣服上面这?个图案了,是小意自己设计的。”冯桂敏仿佛炫耀自家妹妹的绘画作品似的,脸上很是骄傲,“你看看,一般人能想到?这?么精巧绝伦的图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