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阿姨。”沈郁澜唤她。
闻砚书一直一直看向别的地方,回避沈郁澜小心翼翼的靠近,轻轻呼吸过后,她突然抬头,那么多难懂的情绪从眼中走过,她抬起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郁澜,指腹刚碰到沈郁澜的脸,像是惊讶于自己的动作,眼神一闪,立刻收回了手。
扭头就走,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沈郁澜隐约猜到了什么,跟住她,紧紧跟在她身后。
她们进了食杂店。
沈郁澜愣愣地站在门槛外,闻砚书背对她站在前面,背挺得直。
“关门。”闻砚书说。
“好。”她说什么,沈郁澜就做什么。
门掩上,屋里暗了好几个度,一束阳光从那方小窗照进来,照亮悬在半空的浮尘,霉角落糊墙报纸的浆糊和木屑味道交替出现,阴湿封闭,浅浅的呼吸都是压抑的嘶吼,沈郁澜的勇气在让她有安全感的阴沟里疯狂滋长,闻砚书的坚强在她步步逼近中慢慢消失。
距离拉到最近,对视一眼。
沈郁澜没有收回眼,“闻阿姨,你的眼睛这么红,是因为你在看着我吗?”
闻砚书没点头,也没摇头。
沈郁澜接着问:“我的心跳得好快,因为我在看着你。闻阿姨,那天你告诉我,不可以这样。那现在呢,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可以吗?”
闻砚书还是没有回答。
沉默很长时间。
货架的薯片掉地了,噪音就一阵,安静后,闻砚书张开封闭的唇,嗓音又低又哑,“郁澜,你抱抱我吧。”
沈郁澜满眼心疼,刚伸出去手,就被轻轻捞进怀里。
这不是带有情欲的拥抱,没有搂腰,没有攀肩,一个微微仰头下巴抵着她的肩,一个微微低头靠着她的肩。
双手垂落身侧,是谁的指尖探出去了,徘徊很久。她一身脏,而她光鲜亮丽。于是那指尖犹豫着收回来,老实地攥成拳,再也没有过非分之想。
鞋尖相抵,怕弄脏她的鞋,沈郁澜小幅度地往后退,她退了有多少,闻砚书就进了多少。
呼吸间尽是闻砚书的味道,心跳漏了一拍,“闻阿姨,别难过了。”
话落,后背衣服被揪紧了,她不敢动,因为闻砚书的身体在抖。
“郁澜。”
“嗯?”
闻砚书揪着沈郁澜衣服的手越来越用力,讲话的时候,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肩,声音闷闷的,像这个亮堂不起来的小屋一样。
“我喜欢的人,她欺负我了。”
沈郁澜鼻尖一酸。
她抱着我,想着他。
而我,我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过那样的期待,问出口那样的话。
沈郁澜把自己的情绪放到一边,轻拍闻砚书后背,“这里只有我们,想哭的话,你就哭出来吧。”
“我不哭。”
“嗯?”
“她混蛋,我才不要为了她哭。”
沈郁澜附和道:“没错,谁要为了一个混蛋哭啊,他欺负你,那是他不识好歹,是他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