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婆子一心搜刮着大女儿房间里的东西,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躺在炕上的夏永福。
等她把屋子里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正想把炕上的棉被也抱走,就见夏永福用那想要杀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被夏永福这眼神吓了一跳的钱老婆子,想到大女儿说的话,她说女婿和大外孙都生病了躺在炕上,虽然不知道生的什么病,但是现在瞧着应该挺严重的。
否则家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父子两人,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出来?
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钱老婆子,看见女婿那吃人的眼神也就不再害怕,平复好了心情。
钱老婆子一脸嫌弃的指着夏永福破口大骂道:“你个没用的软蛋,怎么不早点死了?
都这样了,还要拖累我女儿,我女儿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供养公婆我拿你一点东西,怎么了,这是我女儿应该孝敬我的。”
骂完了夏永福,钱老婆子头抬的高高的快抱着钱带娣和夏永福的旧衣服出了门。
出门之后,她还有一点心虚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转头瞄了一眼躺在炕上的夏永福,见他是真的动不了,然后又淡定的跑到了钱小梅的房间里如法炮制。
任由夏文光躺在床上不停的叫骂着,钱老婆子也没有停下手的打算。
很快一家三口就把钱永福家里能用的东西都打包好了,趁着夏家人还没有回来,三人大包小裹拿着跑了。
夏永福和夏文光父子两人躺在炕上只能不停的输出着国粹。
夏家二房和离大房不远的四房也听到了大房的动静,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
大队部的卫生室里,贾大夫用尽了自己平生所学,才把夏大丫头上的血止住,抹了抹自己头上的汗。
对还在不停抹着泪的钱小梅嘱咐着:“现在血是止住了,只是咱们这里药物稀缺,我这里只有最后的一点止血药都给她用上了。
能不能救回来就看天意了,她现在也不能挪动,就怕刚止住的血又开始流,那样的话即使是送往公社医院,也可能在半路上的时候流血而亡。
你们先在这里守着,我现在就去山上给找找有没有药材长出来,希望能有好运吧!”
钱小梅听了贾大夫这话,心也沉到了谷底里,看着躺在炕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她是真的很害怕,怕她就这样离自己而去,这可是她唯一的女儿啊!
拉着夏大丫的小手,钱小梅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嘴里也轻声的呼唤着:“娘可怜的大丫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娘啊!
千万别丢下娘和你的哥哥和弟弟,你爹已经那样了,我们不能再失去你呀!呜呜呜……。”
夏成树和夏成林也趴在炕边哭唧唧的叫喊着:“妹妹,你快醒一醒,都是哥哥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和弟弟。”
“哇……,姐姐,我以后再也不贪吃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夏成林的脸上原本已经干涸的鼻血没有人来得及给他清理,现在这一哭再一抹看着这一张脸就更加唬人了。
钱带娣站在母子几人的身后,手足无措都的看着躺在炕上呼吸微弱的大孙女,今天这祸事是她侄女造成的。
虽然钱小梅也是自己的侄女,但是亲的和堂的终究是不一样的,她的嘴巴张了又张,就不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夏文宗兄弟俩和他们的媳妇下工后就拖拖拉拉的等到所有的人都回家了,他们才慢吞吞的往家挪。
累了一上午,就想回家就能吃上饭,所以几人都打算等到钱小梅回家把饭做好了,他们才回去。
谁知道夏文宗家的夏二丫一脸苍白的跑到几人的面前,瑟瑟抖的说:“爹,五叔,快回家,大姐被人给打死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听到夏二丫这话,夏文宗几人都目瞪口呆的傻傻盯着身体还在抖的夏二丫。
王翠妞见自家大女儿吓的全身抖的样子,赶快把手里的农具递给了夏文宗,蹲下身子一把将女儿搂进自己的怀里。
轻言细语的哄道:“二丫不怕,你弟弟和妹妹们上哪儿去了?”
夏二丫在自己娘亲的怀里找到了安全感,紧紧的搂她娘的着脖子,将自己的小脑袋钻进了那个让她感觉到温暖的怀里。
轻声说:“弟弟妹妹们都在屋里,成松看着,我把门锁上了。”
几个大人见夏二丫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应该很严重,几人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朝着家里赶去。
张兰疑惑的问夏二丫:“二丫,你们怎么惹到夏至了,让她把你大姐给打死了,你们几个小的有没有事?”
夏二丫把小脑袋埋在王翠妞的怀里闷闷的说:“不是夏至,是太姥家的表姑。”
嘶!
几人都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气,现在的小丫头怎么一个比一个彪悍?
夏至虽然凶悍,可是她也没有真的伤害到他们家的人,他们怎么不知道钱家也出了一个比夏至还凶悍的人。
一出手就要了人家一条命,这到底是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几人一边听着夏二丫说着家里生的事情,一边急步朝着家里赶去。
回了家里之后,王翠妞打开自家的房门,就看见窝在炕上的几个小娃子,仔细打量了一下几个小娃子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他们才放下了心来。
夏文宗跑进他爹的房间里,想问一问他爹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就现他爹娘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就只剩下他爹一个人躺在炕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茫然的夏文宗傻乎乎的说:“爹,咱家这是被强盗给抢了吗?
你的屋子里怎么什么都没有了?我娘呢?”
夏勇永福见二儿子终于回来了,眼角淌着屈辱的泪水,声音嘶哑的说:“文宗,你快去找大队长。
就说钱家人把你侄女打得生死不知道,还把咱们家洗劫了一空,要快,你姥现在应该跑得还不远。”
“什么?这是我姥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