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走出南丰镇77号,失去鬼镇阴冷气息笼罩的南丰镇77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爬满墙壁的石苔迅速萎靡,整栋建筑发出难听的嘎吱嘎吱声,尘烟四起。
两面破败不堪的街道木屋中,充满恶念的眼睛越来越多,一道道仇怨的目光投射在苏澈身上,阴风渐起。
浑身漆黑狗毛竖起散发焦糊味的大黑狗夹着尾巴跑到苏澈身前,龇牙咧嘴的对着两面街道的破败木屋发出狂吠,腥臭的哈喇子从狗嘴里不断滴落,绿油油的眼睛像是草原中忍受饥饿多时的饿狼。
汪!汪!汪!
第一百零一章死人沟
大黑狗浑身炸毛,尖锐的犬牙突出嘴巴,不断发出低沉的嘶吼。
街道两旁的一排排木屋哐哐的摇摆,那些老旧褪色的窗棂里不断浮现出一双双憎人的眼睛,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苏澈一脚跺地,手术刀从衣袖里落入手中,他一手持杨教授教鞭一手持手术刀,慢步走进街道。
汪汪汪!
大黑狗翘着尾巴紧紧地跟着苏澈,低沉的嘶吼声愈发沉闷,眼中绿光大盛。
轰。
窗棂破碎,木屑飞溅,阴风迎面袭来。
苏澈手里的手术刀划出一道弧线,闪电带火花,没有受到任何阻挡,轻易将眼前无形的阴风一刀切割成两半。
噼里啪啦,电光剧烈跳跃的声音,一身烂成布条装的戏服嘭的一声从阴风里掉出来从正中间被手术刀完整分割,电光闪烁,猛烈烧灼的火苗转瞬便将这身戏服吞没。
缕缕焦黑的布条冒着火光从半空洋洋洒落。
大黑狗龇牙咧嘴的冲过来,将冒着火光的布条拉扯的到粗都是,发出越发响亮的犬吠。
苏澈继续往前走,那些藏匿于一排排颓圮的木屋中的种种怪异顿时仿佛活了过来一般,不大的街道,空旷无比,但却又人头攒动,拥挤不堪。
“别搞那么多虚的,单挑还是群殴随你们选!单挑,我一个人单挑你们一群鬼;群殴,还是我一个人群殴你们一群鬼!”
此话一出,刚才还吠吠狂叫的大黑狗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夹起尾巴就躲到苏澈身后,哆哆嗦嗦的呜呜低吟。
而街道两旁的种种怪异也被苏澈的这句话激怒,空气中温度猛跌,呼啸的阴风刮得两面木屋哐哐作响。
呼。
阵阵阴风袭来,苏澈闭上双眼,手中杨教授教鞭电弧无止境的倾泻而出,雷蛇狂舞,一往无前。
滋滋滋。
噼里啪啦。
“想昨晚,我一手拿着手术刀,一手拿着教鞭,从南丰镇77号一直砍到南丰中路。来回砍了整整半个小时,那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可我就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眼都没眨一下!”
走在乡间的小道上,大黑狗翘着尾巴跑来跑去,苏澈背着背包,手里提着鸡笼侃侃而谈。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薄雾朦朦胧胧,老王头刚从南丰派出所被放出来,就碰上一脸倦意的苏澈,二人一合计,便打算先去昨天买到小母鸡的隔壁村把那只十年份的大公鸡收入囊中。
“半个小时没眨眼,你眼睛不酸?”老王头同样满脸倦意,这南丰镇他是半分钟也不想多呆,昨晚误入鬼镇的遭遇让他对南丰这两个字产生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听都听不得。
“你说什么?”苏澈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的问道。
“没,没什么。。。。。。”老王头赶紧转移话题,“俺们这二三十号人昨晚被堵在南丰派出所里,直到凌晨三点多钟,才有几个神秘的黑衣人进来。”
“然后呢?”对于昨夜误入鬼镇的二十多个人,赵泰来所属的东江国安要怎么处理这一批人苏澈还是挺好奇的。
老王头摇了摇头,“最开始是体检,所有人排着队进入房间里逐个体检。体检后,就是面对面的审问,其他人从审讯室出来后都是一脸茫然的表情,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继续说,“轮到俺的时候,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只是问了我几个简单的问题,然后让我签了一份保密协议就把我放了出来。。。。。。。让俺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的,不过说起来,他们身上穿的制服,和当年带走俺爹的那几个黑衣人有些相似,但又不一样。”
“你爹?”苏澈隐约能记起在华天大厦时,老王头貌似说过他爹当年镇压过一只女鬼来着。
老王头无声的点了点头,又开始长篇大论的说起他爹当年的英勇事迹,不知道夸张了多少倍。
两人正说着话,便见到远方进入南丰镇的国道上一辆改装过的五菱宏光急速驶过,发出震耳欲聋的排气音浪,车身侧面,使用亮眼的金黄色颜料喷涂着‘走近科学栏目摄制组’的字样。
“奇怪,走近科学这节目不是停播了么,他们还摄制个锤子?”苏澈望着那辆五菱宏光不假思索的自言自语。
正在介绍他爹光辉事迹的老王头吧啦嘴巴,“也许要复播了也说不定,俺年轻的时候经常看,这节目忒有意思。”
说罢,两人继续埋头赶路,走了大半个小时,非常老旧的石头牌坊出现在苏澈眼中。
‘古井村’
“这里就是你昨天买到小母鸡的村庄?”苏澈看着石头牌坊上早已褪色变得格外模糊的字迹,向老王头问道。
“对的,俺昨天就是在这里买的小母鸡,当时俺还给那户人家说了,今天要他们带俺去隔壁村看看那只十年的大公鸡。”老王头财大气粗的说,“最开始他们还不想卖,俺开价就是三千八,结果他们直接连鸡笼都不要了,直接往俺手里塞。”
话毕,老王头先苏澈一步进入古井村,在前方给苏澈带路,沿着进村的小路七拐八拐之下,一间泥坯的茅草屋渐渐现出轮廓,嘈杂的鸡鸭鸣叫声从泥坯屋里传出来。
越过泥坯屋,后面是一栋新建在宽阔晒谷坪旁的小楼房,老王头脸上浮现憨厚的笑容迎了过去。
"老兄弟,俺又来了,昨天不是说今天好带俺去隔壁村看看那只十年的老公鸡,你看什么时候抽个空,带俺过去瞅瞅呗?"
出门迎接老王头的是一位面相老实的农村妇女,一见到老王头过来,连忙招呼他,不过听清老王头的来意后,她很是局促的说,“我家男人天没亮就进山了,隔壁村昨晚有几个采药人一晚上都没回来,家里的女人两个村来回跑,喊上一些青壮就去山里寻人。”
“真是造孽哟,死人沟那地方没个消停的时候,每年都要填几条人命进去,早就喊那些采药的转行又不信,这倒好,怕是又要没几条人命。。。。。。”
死人沟!
整宿熬夜的疲惫瞬时消散,苏澈精神一震,“大姐,你说的死人沟,是不是在那边的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