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是,万一这次有来无回的话……但这一句话始终没加上。
翎琛不像往常那般眼里尽是沉稳冷淡,他看向银迟的时候,眼里含着柔情:“小迟,你不会有事。”
我会让你平安回来。
但银迟还是不依不饶的问道:“师父,会么?”
翎琛揉了揉他的脑袋,神情略作苦恼道:“太多了,师父养不起。”
这下银迟得到答案了,心里不禁也有些闷感。
如果自已死了,师父是不是就一个人了……
银迟没再想下去,手攥紧刀柄支撑自已起来,往地上吐口血后用食指抹了下唇角的血迹,这场无休止的厮杀,还在继续。
身上的疼痛时刻在警醒着他,自已只有两条路可走,必须狠,必须扛。
他的身后,还有人在等着在自已。
将刀捅进一人的后背后,迎面而来的,是侧身一人的后袭,“唰——”一刹那间,银迟腹部的痛好像百箭穿心,刀剑的刺骨仿佛要把他的肠刺穿,痛苦在身体深处蔓延。
他眼里的冷意更盛了几分,神色不动的将刺进自已身体的刀从腹部拔出来,然后,“砰——”侧方一人倒地,鲜血顺着脑骨流淌下来,浸湿了他的鞋。
尸体遍布洒在这拥挤的小道里,银迟的鞋踩着血水,持着血刀向那边几个人走去,但他的全身,仿佛都在流血。
剩下这几个是胆子小的,是别人威胁他共同杀死银迟,实则他们从开始到现在也没有上来过几次。
一个男孩见前面的人红着眼睛,充满杀意的走过来,吓得顿时腿软了,自已手中的刀也丢下了,连滚带爬的向后狂奔。
一个人有了如此动作,另一个人也意识到他们打不过迟,二话不说,也赶紧向后跑去,跑的时候神情都是慌张的。
银迟看他们急速离开的背影,只大口喘着气,没有去追他们。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这时候保存体力最重要,现在还是先找个地方缠一下伤口上的伤。
将刀放回剑鞘,拖着沉重的步伐旁边的茂林里走去。刚才那人的刀若再深入一点,便就真是穿肠破肚了。
随便找了棵可以观察周围动向的树坐下后,银迟拿出随身携带的绷带,隔着腹部粘稠的衣服,将它掀开,大致的用药抹了抹勒紧它,这样,起码可以让自已强撑身体。
意识勉强清醒点后,他才想起刚才听到的一声尖叫,眉头微皱的往旁边植被看去。咬了咬泛白的下唇站起来后,抬腿往那边走去。
他遇到什么了?
树后,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洺无暗正看着斜方微颤着身子连连向后退去,他知道,就算跑也没用。
那只银环蛇好像在玩他似的,慢慢吞吞的朝他周身靠去,边缓慢滑动边吐着他鲜红的蛇信子,一副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
然而下一秒,它便转移了视线,看向……拿着血刀站在他不远处的人。
银迟眼睛深幽的看着那条蛇,才杀完人,他现在……相貌看着都挺令人悚的。
指尖上,还有血珠往下流……
但那蛇似乎不怕它,忽——猛地朝他爬行游去,速度极快,身形难捉,边爬行边狂吐着它的蛇信子,似乎在说,我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