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他抬脚踹向李思为的膝盖。
“你以为你到这里来,跟我站在一个房间里,就能跟我平起平坐,能跟我提要求了?”韩霄再次猛踢他的膝盖,“跪啊,你不是求人吗?姿态这么硬?你求人的态度呢?”
身后的男人也跟了过来,站到了韩霄身侧,三个人的影子将他彻底笼罩。
三秒后,咚的一声,李思为双膝砸向地面,刺骨的疼痛蔓延全身。
“我求你——我求你不要。”他难以抑制地哽咽。
韩霄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紧盯着李思为的头顶。大约半分钟后,他却忽然把手里的酒杯砸了,玻璃碎了一地。
“妈的,真是扫兴。让他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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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为逃也似的跑出了酒店。他找到一个公共厕所,用冷水疯狂冲洗自己的头发,用力地搓洗掉脸上血迹和酒渍。
但付小远的脸、血淋淋的兔子和俞川的名字一直在他脑中无法抹去。
他抱着冰冷的水龙头再次开始呕吐。一晚上接连吐了几次,胃里已经一点东西都没有了,只有止不住的酸水和眼泪。
他只有一个想法,他想见到俞川,他现在立刻就要见到俞川。
刺客行的剧组驻扎在洛城,距离北市有三百多公里。夜太深了,已经快到零点。李思为的外套几乎湿透,穿上冷,脱下更冷,像块铅块般死死挂在身上。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蜷缩在后座,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小伙子你没事吧?”司机见他神色慌张,又把空调温度打高了两度,“这么晚怎么还跑去洛城?出什么事了?”
李思为没有回答,他不敢闭眼,生怕刚才的一幕幕再次卷入脑海。
车疾驰在高速上,计价器疯狂跳字,像是李思为无法平缓的心跳。
四个小时,三百公里的夜奔。此刻洛城的酒店大堂,只亮着一盏水晶吊灯。
李思为恍惚了一路,下车一摸口袋,才惊觉手机不见了。不知是丢在了酒店还是丢在了公共厕所。他几乎掏出身上所有的现金,又抵给了司机一块手表,才算付完了车费。
衣服和头发已经阴干,但那黏腻的触感却迟迟无法消散。
“你好,俞川在吗?”他在大堂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了一个看似剧组工作人员的中年男子。
“俞川?”那人扛着机器,皱着眉看他,“你谁啊?找俞川干嘛?这边粉丝不能进来的啊。”
李思为只是摇头:“我想见他,有要紧事,真的很要紧。”
那人见他紧张的模样,咂摸了一下才回答:“他啊,现在应该不在剧组,晚上不知道有什么时候已经走啦。你要等就等吧,不一定能回来。”
李思为像是被人抽去了魂魄,机械地点了下头,连道谢都忘了说。
他枯坐在大堂的角落,透过酒店的玻璃看到天际从墨黑变成了灰白。但那旋转门外迟迟没有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