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屋子里安静极了,只能隐约听到门外谢归晚的咳声。门主每咳一次,沈放舟便觉心又揪一次,她蔫巴巴地翻着炉子,心想门主身体尚且如此,叫她怎么甘心同她保持距离?
再丢进去十几味草药,沈放舟一边翻动坩埚,一边竖着耳朵听微弱的咳声,许久没有她才放下心来,放下药勺碾了碾手,沈放舟却怔住了。
怎么自己这手,比炉子温度还高???
也就在突然意识到这件事的刹那,四肢百骸涌上绵绵不绝的躁意,灵气在这狂潮般的进攻中消解的无踪无影,沈放舟砰一声摔在地上,只觉全身上下都没有半点力气。
热、好热、太热了。。。。。
心中涌上急促的从未有过的感觉,沈放舟无意识地扯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中跃上一个可怕的猜想。
系统惊恐道:“舟舟!舟舟你怎么了?你是发烧了吧?是吧是吧一定是吧!!!”
我他爹的那么一大串不能白讲了啊!!!
沈放舟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我可也太希望是这样了!”
她艰难地伸手去摸储物袋,发昏的头脑叫她连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要重复几次才能完成,剑修颤抖着集中灵气,哗啦一声响,储物袋撒了个彻底。
无暇顾及那么多了,沈放舟拼命地向前伸手,抓住那个空白的瓷瓶。
系统害怕得都不敢说话,沈放舟在剑阁小金山的侧峰居住,山上除了掌门寝宫外再无他人,可祁钰又天天去缠着她师姐,压根不在这破地方待着。
换句话说,这地方跟在两界山没有两样。
只有宿主和不能碰的任务对象。
沈放舟何尝不知此事,她背后冷汗直流,怀着最后一丝期望,迫不及待地用灵力隔绝瓶口防止蛊虫逃窜,而后,打开了瓷瓶。
空无一物。
沈放舟两眼一黑,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啊!!!
“药效循序渐进,而中蛊者只会有发热之感,除了同人行云雨之事外没有旁的解药。”
关于情蛊的说明事项一遍遍在脑海里翻滚,沈放舟只觉世界崩塌。
纣煦我恨你,魔族我恨你,所有搞簧涩本本道具的药师机械师,我恨你!!!!
然而沈放舟再也说不出谴责之话,情蛊再度发作,下一秒,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
调息好身体经脉,谢归晚睁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
终于好一些了。
神魂缺少实非好事,但依照当下的情景来看,却是不得不为。
谢归晚回神,这才注意到四周静极了,唯有药炉的沸声依旧。
怎么回事。
“舟舟?”
谢归晚试着唤人,可半晌都没有答复,她不禁担心起来,沈放舟从没有失联或者不答话的时候,无论是谁唤她,舟舟总会笑着快快地应好。
难道是在药房里睡着了?
谢归晚疑惑起身,敲了敲药房小门:“舟舟?你在么?”
无人回答,只有窸窸窣窣的、像是衣服摩擦的轻声。
再敲再唤依旧没有半分声响,谢归晚实在是担忧极了,她想了想,干脆推门而入。
“舟舟,你怎么不——”
谢归晚的话生生卡住。
沈放舟衣衫半解被折磨得泪眼朦胧,她迷茫地望向来人,混沌的头脑几乎叫她丧失一切理智,分不清眼前人的相貌,看不清来人的身份。
于是只能难耐地蜷缩成一团,如溺水之人般迫不及待地握住来人衣角:
“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