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穿着谢晚棠给她做的新衣裳,跟谢晚棠在一块干活,宛如一对姐妹花。
两人闲聊着,干活的速度不减。
玉秀笑:“俺二哥昨晚回来穿上你做的新衣裳,美得不行了,拿着镜子照来照去,恨不得今天就去上沟村相亲,可惜相亲的日子是早就约好的。”
玉秀说得栩栩如生,谢晚棠都能想象出来那个画面,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早晚都不耽误。”
玉秀点头:“对,俺娘也这么跟俺二哥说的,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瞎猴急!”
“呦,薅个草还得手上缠上布,地主家的小姐真是娇气呢!”
熟悉的刻薄声自身后响起,谢晚棠闻声回头,就看到傅青宁叉着腰,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眼神里充满了仇视。
一看就是因为昨天中午的肘子和晚上的饺子都没有蹭吃成功,怀恨在心,不爽着,所以来找事。
玉秀一下子站起来:“嫂子手上缠不缠布关你什么事?你手糙,还不兴人家手嫩了?”
玉秀手皮也薄,不过之前摸谢晚棠的手,谢晚棠一双手那是真的嫩,又白又嫩,有时候被草叶子划一下就破皮。
傅青宁哼了声,瞥了眼谢晚棠:“农村妇女,多干干活就不嫩了,早点适应吧!”
大嫂三嫂刚嫁过来的时候,手也嫩,现在呢,还不是又糙又粗。
谢晚棠撑着膝盖站起来,跟傅青宁平视,脸上没了刚才的笑模样,冷声道:“我就是做副手套带着干活,你管着了?”
傅青宁刚要反驳,谢晚棠继续道:“就算我曾经是地主家小姐,现在我过得也是无产阶级贫下中农的苦日子,用自己的双手和劳动挣公分,由得你一张破嘴在这随口瞎逼逼?”
“你你你——”傅青宁被骂得脸通红,“你说谁破嘴!”
谢晚棠根本不理会她的急躁,扫了一眼傅青宁负责薅草的那一片,半上午了还是杂草一片,一看就是光顾着臭哄她了,没心思干活。
“娇不娇气不重要,集体劳动,重要的是每个人都把自己分内的活干活,别偷懒磨洋工让别人给你擦腚,你这样的行为就像蚂蟥吸别人的血没有区别。”
谢晚棠声音不低,周围许多妇女都看着,确实,傅青宁少干的,她们就得多干。
傅青宁气得咬牙,指着谢晚棠的鼻子大声道:“要是都像你似的天天吃大肘子吃白面,谁干不动!哪个贫下中农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你敢说那都是你劳动得来的?!”
分家的时候要不是谢晚棠把家里的钱都拿走了,那吃香喝辣的就是她傅青宁!谢晚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花她家的钱!
一听到肘子白面,周围的妇女惊诧之余便开始嘁嘁喳喳,傅青宁看大家都开始议论谢晚棠,心里爽了,得意地扬起下巴,看谢晚棠怎么狡辩!
没想到谢晚棠不但不惊慌,反倒笑了:“哦,原来是嫉妒我吃得比你好,那简单啊,你也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也吃大鱼大肉就是了。”
傅青宁才不示弱,下巴扬得更高:“谁嫉妒你了!我以后要嫁进城里吃商品粮,你这乡下的泥腿子,给我提鞋都不配!”
二哥可是镇武装部长,镇上有的是人求着二哥办事,给她从镇上找个吃商品粮的对象,还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她就是要进城去吃香的喝辣的,过好日子,气死谢晚棠!
谢晚棠微笑:“那就提前预祝妹妹心想事成。”
两人一顿battle吸引了周围的注意力,妇女主任刘秀香和宣传队长郭燕过来,只听到个尾巴:“什么心想事成?”
谢晚棠便笑着把傅青宁要嫁进城里吃商品粮的美梦讲了,对两人道:“刘主任经常去镇上开会,郭队长也常出去宣传,遇到城里的好青年,多给我们青宁留意着点。”
刘秀香和郭燕:“……”
郭燕打量面前的大黑妞,这年头城镇户口多难弄,傅青宁可真敢想。
人家吃商品粮的男人图她黑?图她丑?还是图她懒?图她馋?
人真是该有点自知之明。
刘秀香闻声皱眉,作为妇女主任,她有责任教育傅青宁:“做人要脚踏实地才是!”
傅青宁不服:“嫁进城里怎么就不脚踏实地了?你们就是一辈子只能待在这泥地里,所以才嫉妒我!哼!你们等着,我早晚嫁进城里给你们看!”
说完傅青宁重重哼了一声,扭头跑了。
不光刘秀香和郭燕无语,玉秀听了都无语:“城里男人眼都瞎了?打着灯笼找她这样的。”
谢晚棠只当个笑话看,拍拍玉秀肩膀:“不用管她。”
刘秀香和郭燕也摇摇头,不再说傅青宁。
她们是来找谢晚棠问做衣裳的事,因为过些日子就要秋收忙着收花生了,谢晚棠就跟两人约好,今晚吃完晚饭来她家量尺,赶在秋收忙之前给做出来。
郭燕秋收前要去宣传,听谢晚棠说秋收前就能做好,高兴得不行。
中午头热,人燥得难受,谢晚棠下工前就计划好了中午的菜。
西红柿炒蛋,黄瓜拌虾米,再糊个二合面饼子,清淡又爽口。
中午下工回家,按照早晨分工的,兰兰担任大厨,其他人当小工,在家忙忙碌碌开始做起午饭。
二刚帮着抱完草,被大刚拽到炕上,两个臭皮匠在炕那间一起憋那300字检讨。
“宝根的根怎么写?”
“我也想不起来了,要不用拼音吧!”
“保证的证怎么写?”
“我也不记得了,也用拼音吧!”
“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你一天天都去上的什么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