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乏了,先去歇会。”
大家伙面面相觑,刚来就乏?
温霓禾脸都僵了。殿下定是恼她前日争雅间一事,不然也不会下她脸子。
她想了想,端着架子,尾随赵徽鸾去了阁楼。
“殿下。”
赵徽鸾倚在窗边,居高临下,能隐约看到对面的琼林宴。
听身后传来女子娇柔的声音,她回眸,饶有兴致地看着温霓禾朝她福身行礼。
“前日,臣女不知殿下身份,多有得罪,望殿下见谅,饶恕臣女无心之失。”
“臣女若知是殿下凤驾,必会将雅间拱手相让。”
明明是她无礼争雅间,怎说得像是她与章云驰抢她雅间一样。
确实会说话。
且半点不提闹市打人一事。
赵徽鸾往椅子上一坐,接过惜春奉上的茶,懒懒饮过,才对仍保持福身姿势、一脸恭敬无半丝不耐的温霓禾开了口。
“你祖父便是这么教你同本宫赔礼道歉的吗?”
“什么?”
温霓禾怔愕抬头,对上她戏谑的眼。
“看来温府教养不过如此。”
温霓禾明白了。
她忍下心中不甘,双膝跪地,双手贴于眉心,恭恭敬敬伏拜于地。
“殿下,是臣女的错,臣女愿受责罚。”
赵徽鸾望着这熟悉的跪姿,心底涌来的并非是快感。
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前世,她视温霓禾为闺中密友,从未如此折辱于她。
当她伏跪在茫茫雪海中满心绝望时,温霓禾的出现让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之光。
可是,温霓禾捏着她的下巴,踩着她的手指,恶狠狠地告诉她:
“赵徽鸾,你让我恶心!你不过是比我会投胎,凭什么处处压我一头?”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没了公主身份,连猪狗都不如。”
“你还不知道吧,陛下已娉我为东宫太子妃,我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
“而你,只能是最低贱的贱种,与你那个短命弟弟一样。”
原来,恭敬之下是仇视,友爱披着虚伪的外衣。
赵徽鸾无声叹息。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简简,我刚游学回来,你就给我发帖,我……”
话音在看到伏跪的身影后,戛然而止。
来人一袭水绿裙衫,绾着朝云近香髻,斜插一支玉簪。大约是为了应景,还簪了朵新鲜的芍药。
她收敛神色,温温婉婉喊了声“殿下”。
赵徽鸾一看到来人,就伸出了手,两人亲亲热热挽在一起。
“想不想看琼林宴上的斗诗?”
“想!”
女子眼睛都亮了。
温霓禾说对斗诗一节感兴趣,不见得是真。而眼前这个帝京第一才女、沈大儒的外孙女沈知韫却是实打实地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