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大雨肆无忌惮的倾泻在威严的殿宇之上。
大周皇宫仁寿殿内,宫内的灯盏明亮的烛光把大殿映照的通明。
值守的宫女太监已经换了三轮灯火,但坐在案牍旁的周元帝却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
周元帝身旁的贴身太监王德对着周元帝诵读着手中的奏折。
“丞相张泽青启奏臣闻天下之事,宜以民为本。近日来,民间疾苦,税赋繁重,致使百姓生计艰难。臣建议减轻赋税,以安民心,此为国家长治久安之计。望陛下圣裁。”
“户部尚书郭槐启奏臣驽钝,无以实国库之虚,致使陛下宫殿之建受阻,但臣已有良策,恳请陛下宽限数日。”
“停。”听到郭槐的奏折,周元帝打断了王德继续准备诵读的动作。
“国库空虚?朕听闻前几日冀州的赋税才送上来吧?”周元帝把奏折从王德手上拿过,翻阅了起来。
王德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回应到道“是的,陛下,两日前冀州的赋税共计一百二十五万两才送入国库。”
“哦?那就奇怪了,两日前的赋税才送入国库,今日却跟朕说国库空虚,有点意思。”
“而且朕刚登基时冀州的赋税尚有5oo余万两,如今只有区区一百二十五万两,你怎么看。”
王德迟疑了一下,开口回复道“回陛下,此次冀州的赋税其实总计32o余万两,但有一部分调给了凉州,充做军费。”
“什么军费要朕2oo万?那些该死的匈奴人打过来了?”周元帝冷笑一声,把奏折扔在一旁。
“自从这郭槐当上户部尚书以来,这赋税是一年比一年少,朕还是换一个能力更强的人上来吧,免得到时候朕的国库得跑老鼠。”说到这里,周元帝观察着王德的脸色。
王德听到周元帝的话,连忙说道“陛下,还请三思,如今户部大部分都是郭槐的人,他们上下一心铁板一块,郭槐去还能镇的住他们,如果换作别人,怕是陛下修建宫殿的钱是很难从国库中取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朕的话,不如郭槐管用?”周元帝面色变得有些阴沉。
王德神色大变,作为陪伴周元帝多年的老人,哪里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看着王德那惊慌失措的表情,周元帝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
毕竟是从小跟着自己的老人,但周元帝一想到他对自己的背叛,还是对着两旁摆了摆手。
不等王德反应过来,左右阴影处跑出两名高大的护卫,把他从宫殿中拖了出去。
听着宫殿外的惨叫声,周元帝沉默了一会,然后继续翻阅起旁边的奏折。
今天上午,他不知道为何突然脑袋一疼,然后些许零碎的记忆从他脑海中浮现。
记忆里他经常和一名叫做张绣的臣子,讨论国事,而自己也对张绣抱有极大的信任感,自己与这名张绣的臣子对大周起了一系列改革,让大周逐步变好,而王德背叛自己也是从记忆中得知的。
但…记忆并不完整,只有一些大致的内容。
而且朕真的错了吗?周元帝眼神变得有些迷茫,记忆中的自己意气风,就好像自己年轻的时候。
就在周元帝还在沉思的时候。
外面雨下得更大了。
雨中混合着别的声响,踏踏踏的,似乎有人在奔跑着。
靴子踩踏水面的声音传来。
“砰…”
仁寿殿的殿门被推开,绣衣使者指挥使江明闯了进来,他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淋的湿透。
随即看见周元帝正皱着眉看着他。
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陛下,您要我查的东西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