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陈楚娥长叹一口气,表情很是无奈。
“不是没睡好,是根本没得睡啊!
云霜,你是不知道,咱们生产队,这次麻烦大了。
粮食大部分都没有了,就南地那点东西,能有多少收成?
这两天,我们家一直不断人,都在说这件事。”
“是吗?
我还真的没有注意,感觉大家还挺淡定的。
村口那些婆娘,每天不都在那扯闲话嘛!”
这个是事实,不过柳云霜经历过一次,知道后面会生的事情。
“她们懂什么?
家里面还有余粮的,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可以坚持到秋收之后的。
可是今年基本上就没有秋收这个事情了,有远见的人,早就慌了。”
现状就是:得过且过的人,不算少数。
能认识到问题严重性的,也大有人在。
“那现在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徐会计几个人,天天雷打不动的。
不是去队部,就是来我家,个个都是愁眉不展的。
我们家那口子,睡觉也是唉声叹气的的,我咋能睡得着呢!”
张长鸣确实是个比较负责的人,遇到这种事情,伤脑筋也是正常的。
“楚娥,你也别想太多了。
大队长也是,现在既然事情已经生了。
再去想其他的,也没有意义了。
还是要看看怎么补救才是正理。”
“谁说不是呢!
上面营子的坝口,跟咱们这边接壤的地方坏了,本身就分辨不出来谁是谁非的。
现在,大坝已经重新加固了。
责任也没有办法划分,大家还是吵得不可开交的。
又有队员过来,担心没粮食,过不了冬的事情。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够让人头大的。”
柳云霜何尝不知呢,大队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落下责任的。
罪名太大了,担不起啊!
“你等一下……”
说着,就起身进了堂屋,拿出来之前买的红糖。
冲了一杯糖水,端了出来。
“给,喝点红糖水~”
“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要,留着给孩子喝。”
“拿着,家里还有呢。
就算是问题比较复杂,你也不能一直跟着上火,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总不能事情没有解决,再把人折腾病了,划不划算呀?”
看似埋怨的一句话,处处都体现着关心。
陈楚娥也不推脱了,拿起来茶缸子喝了一口。
甜滋滋的,还有点烫,心情却很是熨帖。
“云霜,从小你脑瓜就好使。
这些年在老许家,你不言不语的。
我知道那都是在藏拙,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你快给我出出主意。”
之所以这么说,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了。
虽然她也是这个营子土生土长的,可是娘家婆家没有一个人能让她掏心窝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