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叙之玩性很大,这点郁眠是清楚的。
小时候玩游戏滑板之类,大学期间玩乐队、滑雪等等,贺父本指望他去国外读研回来继承家业,结果大学毕业贺叙之就不肯再念书,又开始玩赛车。
除了不***,他什么都玩。
也正是因为他不***,郁眠才能自作多情这么久。
她以为他不交女朋友,也不和他父母澄清什么,就是和她一样默认了两家的娃娃亲。
现在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这么蠢。
附近酒店并不多,郁眠在手机地图上找过,在风雪中走了两个街区,终于又进了一家酒店。
她去前台,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问还有没有房间。
前台小姐礼貌客气道:“对不起女士,今晚所有房间都满了。”
郁眠觉得眼前都要黑了。
这个天气,她实在没有勇气再出去找酒店,她僵硬地站在前台,正考虑要不要干脆厚着脸皮在酒店前厅的沙发上坐一晚,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呼唤:“郁眠。”
郁眠一愣,扭头看过去。
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过来,他身高腿长,眉目清俊,气度矜贵,郁眠盯着他那双眼看了好几秒,才下意识反应出一个名字来:“贺晋年?”
话出口,她又觉得自己嘴快。
贺晋年是贺叙之同父异母的哥哥,大她三岁,礼貌点她是应该叫声哥的。
不过,贺晋年身份特殊,是贺父的私生子,贺叙之都没有管他叫过一声哥。
郁眠过去和他的接触其实不是很多,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贺晋年没在意称谓,蹙眉问她这么晚在酒店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郁眠觉得心底某根弦像是被拨了下。
或许是因为这会儿的她太脆弱了,这样浅薄的一点点关心,都让她鼻尖酸了下。
“贺叙之打架了,我刚刚去派出所给他办保释手续。”她如实回答。
贺晋年并不意外,又问:“那他呢,你怎么一个人?”
“他和女朋友在派出所那边的酒店开了房,”郁眠语气很丧:“我出来的时候宿舍楼就锁门了,也回不去,那边酒店没其他房间,我也不好和他们住一起,就来这边问问。”
贺晋年闻言,顿了下,“你……不就是他女朋友?”
他听说过那个所谓的娃娃亲,印象里,两家大人早就认定贺叙之和郁眠是一对,这两个当事人也从来没有否认过。
郁眠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她很努力地扯出个笑,“不是啊……”
语气很僵硬,又补充:“从来就不是。”
贺晋年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没说话。
郁眠对上男人的目光,心神就有些乱。
贺晋年这双眼睛太过特别,黄种人茶色瞳孔居多,但他的那双眼是纯粹的墨色,如同他的名字。
这样的眼睛很漂亮,可也会给人错觉,当他专注时,那双眼就好像温柔的漩涡。
她匆匆别开眼,脑中混乱,还在找补:“娃娃亲什么的……都是叔叔阿姨开玩笑的,这都什么时代了……”
贺晋年打断了她的话,“既然如此,你们该早些和家里人说清楚,而且贺叙之每次有事都找你,现在打架了要你去保释,他女朋友是死人么?”
郁眠怔了怔。
她没想到贺晋年嘴巴会这么毒。
不过……她觉得他说得还挺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