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哀叹连连,“以往没这回事。从没拖过工钱。”
沈锦程知道,这些工程工部全都给了预算,河工的工钱都在朝廷拨款之内。只是现在这钱不下来,不知道装进了谁的口袋。
她叹息道:“真是辛苦啊。官府这样信用破产了,之后谁还敢替她们干活呢?”
“那自然是抓人服徭役了。”
两人感叹几句,刘娘子便起身要告辞,晚上正是热闹的时候,她要窜街走巷卖些货物。
刘娘子挑起身旁的担子,眼里有些不舍,
“沈娘子失陪。”
“汛期将至,我得在端午汛前将家人的口粮赚出来。”
“走好。”
见那人挑着着担子走远,沈锦程也匆匆回家。
道路张灯结彩,春风沉醉,但沈锦程更心绪不佳。
不知道是不是在张安仁身边待久了,一向没心没肺的她,居然多了些忧国忧民的大义。
朝政腐败至此,实在是百姓之难,她若为官定不会这样。
……
晚上回来之后,
沈锦程将购得的钗子送给了杜若。杜若高兴地拿着镜子照个不停,一会戴一会拔。
为了配这支簪子,大半夜的他将衣橱的衣服试了好几套,还上了全妆,平日素净的他打扮起来也是顾盼生姿,贵气无比。
杜若穿着桃色散花裙,绸缎的面料在烛火下闪着柔润的珠光,他头上的赤金镂花镶石榴石步摇,更加吸睛。
簪子的造型是一只掐金丝的蝴蝶,那两只眼睛是两颗滴流圆的红宝石,翅面金光闪闪中镶嵌着细碎的石榴石。
杜若每走一步,那头上的蝴蝶就扑闪翅膀,簪尾垂下的金线也轻轻摇动,十分华贵。
他容貌娇嫩,现在盛装打扮倒是有些惊艳。
男人温顺地伏在沈锦程榻边,语气感叹,
“娘子,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金贵的东西。”
“跟着你可算享福了。”
眼前人目若秋水,眉似秋月,沈锦程笑着摸向他的头,语气打趣,
“最金贵的东西在你眼前。”
闻言,杜若羞怯地笑了一声。
见美人穿着新衣,化了新妆容,沈锦程伸出手指将他脸勾起打量一番,可怜可爱。
略有兴致,沈锦程暗示道:“去喝碗药吧。”
……
事后,枕边人已经陷入沉睡。
沈锦程看着床边还在燃烧着的蜡烛,陷入了纠结。
她与张安仁没有什么人脉与资源,所以她决定用挂来与那些人斗。那丘比特之箭是控制人的最好的方法,她不信那些闺阁男子能抵挡的住这种手段。
所以,到底该对谁下手呢?
是今日听的那有美名的郑夫人还有那个娘官最大但貌丑的袁公子?
想了想,沈锦程决定还是对袁公子下手,美艳人夫虽然诱惑力大,但是也危险啊。
那按察使掌管一省刑名,一听就不是好相与的,给她戴绿帽子被抓到还不得被活剥了。
那袁公子可就不一样了,就算败露被抓,她娘说不定还得吹锣打鼓地把他嫁过来。
嫁过来?
沈锦程脑中闪过一阵灵光。
红烛炸了一下,火光跳跃,女人嘴角噙着坏笑,
好,好,好。
是我路走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