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擔心得對,薄依知想。
十九歲的男孩,很難懂得什麼叫擔當,而且一旦出現矛盾,他們會本能地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逃避。反正他們從來不怕跌倒,不怕失敗,不怕浪費時間。
竟然認真考慮過他,要不是有浦希在差一點就真正在一起了……她可真是幼稚,愚蠢,錯得離譜啊。
「快三十歲的女人,真不知道哪好,那陣子給你痴迷的啊,現在傻逼了吧你小子……」
鄒文凱講著電話從旁邊路過,一抬眼看到一個大美女和自個室友面?對面?站著,驚得一個倒仰,隨後定?睛一看,這美女不就是紀潤那小子整天掛在嘴邊那位姐姐?上次還一起吃過飯唱過k的!
鄒文凱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李豪氣急敗壞眼疾手快地掛了電話。
鄒文凱蒙了:「哎你幹嘛,我跟隔壁寢那小子吐槽他那個渣女姐姐,正講到關鍵處呢!」
李豪咬牙切齒:「還講八卦,你能不能讀一下空氣!」
兩人一起回頭,可薄依知已經決然轉身走了。
李豪有點欲言又止:「哎……」
他想去攔下薄依知解釋,可轉念一想,紀潤出國都沒跟姐姐說,這倆人現在情況並?不明朗,他追上去又能說什麼?最終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孩走遠。
薄依知眼睛和鼻子都是紅的,不知是凍的還是因為她此時在很努力憋住淚水。
她感覺好像被人無緣無故惡意地捅了一刀。
如果說剛才?以為紀潤一聲不響失蹤,還只?是恨他懦弱幼稚,尚且可以原諒,就當他死了,那現在他和他室友拿她的年紀開?玩笑,用一個女人最在乎的東西刺傷她,這就真的是赤裸裸的壞。
每一個男人都是這樣,追她的時候好像能捧給她全世界——紀潤當初陪她怒罵蕭謹諾,還說什麼他就絕對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呵,轉頭也是他捅了她深深一刀!而且他明知道,他明知道她最恨蕭謹諾這樣一聲不吭的背叛,她曾經相信了他才?對他傾訴的!
薄依知小臉從來沒這麼冷硬過,拿出手機,把紀潤的所有聯繫方式刪除拉黑一條龍。
好像抹去那些羞恥的聊天記錄,就能抹消她跟這種人曖昧過的恥辱,薄依知心裡舒坦了不少。
平靜下來,正打?算繼續往前?走,忽然聽到有人用不確定?的聲音喊她:「薄依知?」
第38章
薄依知忙斂住情緒,茫然轉頭,看到一個穿著長風衣針織衫,面容慈祥的阿姨。
薄依知愣了幾秒,眼眶驟然睜大:「蔣教授?」
「真的是你!小薄老師怎麼會來a大?」
薄依知是以前在s大讀書期間和蔣教授認識的,當時她修了s大和a大美術系的雙學位,蔣教授是她答辯委員會的成?員,在油畫國畫上均有很深造詣。當時薄依知人在s國,兩?人主?要通過電子郵件和視頻會議聯繫,唯一一次見面是在s國舉辦的某次藝術節盛會上。那一次蔣教授穿了一身氣質拔群的旗袍,高貴優雅不失風情,和現在慈眉善目的樣子大相逕庭,所以薄依知一開始才沒?認出來。
四個月前,聽說她回國,蔣教授曾經?力邀她來a大任職,只不過被薄依知婉拒了。
蔣教授立即邀請薄依知:「沒?事的話去我辦公室坐坐吧?」
時隔若干年,薄依知終於坐在了從前在視頻里見過無數次的辦公室。
這?讓她有種時空穿越的錯覺。好像一頭鑽進了五年前的屏幕。這?些年她身上發生了這?麼多事,周圍的人、環境全都換了一輪,連心境都與當年大相逕庭,可?時光卻好像在這?件辦公室里停滯了。
就連蔣教授身後牆上的山水畫、架子上的木頭擺件,都和五年前她在視頻里看到的一模一樣。
這?種靜止的感覺讓她很?安心。薄依知安靜地看著蔣教授動作優美地給她倒了一杯茶,輕輕頷,端起來抿了一口。
茶很?香,她很?久沒?有喝到這?麼香的茶了。她想?起母親曾經?說過的,品茶品的不是茶,周圍的環境、聲音、對面坐的人,這?一切加在一起,才能成?就一杯茶,甚至外界的東西遠比茶葉本身重要。
蔣教授這?里就是難得可?以成?就一杯茶的地方。
「你父母的事情我聽說了,很?抱歉。」
蔣教授聲音清緩,沒?有一般人說這?種話時的誇張做作好像在演電影一樣用?力的悲傷,可?是薄依知就是能感受到她是真切地抱歉和同情,好像她曾經?站在她的立場,經?歷過與她同樣的事。
「我能問問小薄老師為什麼不願意來a大嗎?」
自從薄依知畢業,名聲鵲起被外界稱呼為「薄老師」,蔣教授就俏皮地開始叫她「小薄老師」。薄依知知道她的意思——在蔣教授看來她還是個得不能再的小輩,還是個娃娃呢。外面那些人溜須拍馬,恨不能把?人抬高几輩,她是覺得好笑?,拿這?個調侃薄依知。
她知道薄依知不介意,不在乎名利和稱謂。薄依知喜歡蔣教授這?一點。她比她大許多歲,年齡也與她差很?遠,但她懂她,用?俗世中兩?個藝術家?惺惺相惜的方式懂她。
所以此時,薄依知覺得糊弄別人的理由怎麼都不好意思拿出來糊弄她。
那個理由甚至也糊弄住了她自己……她堅信她是因為蕭謹諾堂而皇之的背叛感到恥辱,不想?再以失敗者的姿態出現在從前的熟人面前,平白給人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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