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天悬为内门五脉之一,地位特殊。旁的便是最为挑剔弟子的梵净法脉,他们的内门、真传和长老,加起来也有近百,唯有我们天悬当初蒙难,如今仅师徒四人。”
“莫道修行中人便是个个清心寡欲,无为而治。像是师妹你先前对师父的回答,奋争锋之心便袒露无遗,这就是大家都知晓的‘仙道必争’!”
“法侣财地,修行中人万万摆脱不开。而我们天悬按开宗祖师规定,可与其他四脉共分宗门的修行资源。”
楚今朝脚步不停,瞳中却突涌冷色。
“所以啊,师父常年闭关修行,精进道行,便是为了在五脉之争中掌握话语权,以免叫本该属于天悬的份额被瓜分干净。”
早些年李秀也曾步履维艰,直至晋升源婴后期,距第四大境仅一线之隔。
她修行不过三百余载,横压同辈,未来不可估量!
这才叫四脉都再不敢小觑,天悬曾被压至底端的份额也随之增长。
“师父争得的资源皆锁在主殿宝阁中,耗用都登记在册。我曾阅过那录册,近百年天悬份额增长,而关键是我们加上你也不过四人,所以五脉之中,我们师兄妹三人享受的待遇只怕是最上等的。”
许映真曾和祖父习行商之术,对数字极敏感,稍作代换,四人与百人作比,其中相差倍数叫她顿时心头了然。
“怪不得。”
她翻阅的那本《修行通志》,写明修行界货币早已一统,正是灵石。
以灵气多寡和精纯程度为衡量,可将之分作三品,亦呈不同貌状。
下品者色白如玉,中品者翠似翡石,上品者紫染琉璃。修行者开采矿脉,制之为细长棱状,三者间以十代换。
不知其上记载的讯息是否过时,一枚下品灵石似足可供前三重泥胎境修士修行半月左右。
而白墟镯中李秀赠予的入门礼,除了灵物外,便是百枚上品灵石,对刚踏修行的弟子来说,豪横无比。
楚今朝面色沉凝,双瞳骤而肃然。
“师妹,第三大境‘真灵变’的修者在太玄宗便可位列长老,每三个甲子即拥一个真传名额。而因为天悬单薄,师父又为脉主,这才能破例连收我们三人为真传。你届时去往仙塾完成课业,难免遇上别脉收入门下的真传弟子,若被针对,千万小心。”
“师父虽至源婴,但时常闭关,心怀叵测者便想暗中击溃我等心境,叫天悬后继无人,法脉落寞。”
“你切记,忍得一时,青山犹在。”
许映真先前心绪潮涌,待思绪归整,又听到楚今朝这一句话,她眸色渐深,却没点头应下,仍持沉默。
待两人至东殿,许映真率先推门而入,扬起些许微尘。
楚今朝右手掐诀,默念法咒,一缕青光从他指尖掠出,去往殿内,竟化风卷,过处皆无尘无垢。
“师妹,看看缺些什么?”
许映真打量内里,摇了摇头道:“不缺什么,我都从家里带了。”
离府之时,整理了好些家当,她从白墟镯中取用便是。
“对了。”
楚今朝突然想起些什么,道:“你还没见过你二师姐呢,她还有两载课业,能与你一同去仙塾。但流言甚嚣,虽我也不知道寒枝为什么会对那灵隐门的顾少宴喜欢得状若疯魔,但她为人赤忱,向来直来直往。也不知寒枝何时回来,若你提前听闻了那些流言,莫要误解她。”
虽他曾说宋寒枝举动难评,但两人师兄妹已近十载,日久见人心,先前不过玩笑。
许映真莞尔一笑,她道:“师兄这般说,我倒是对传闻中的二师姐更好奇了些。”
“你放心,我向来知晓,这百闻不如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