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无数看热闹的人,在这里等着围观。
胡磊是这里的熟客,带着两个人找了台机器,交了钱,他同伴问:“哥,要不我来切吧。”
“我自己来。”胡磊把石头转了两个方向,在灯光下找到那条绿色矿脉,打开机器,一阵嗡鸣后,便被他娴熟地切割成了两半。
还没有完全取出来,就有他同伴瞥见了绿色,大喊:“涨了涨了,我看见了,是阳绿,不!是帝王绿!”
无数人涌过来,要瞧今年公盘第一涨。
胡磊听了这话,略松了口气,双手抓着那石头,往开一掰:“开石问路!帝王绿——”
那“绿”声才一半,就戛然而止。
石头里的擦窗并不骗人,确实有一条阳绿色带从那里渗透下来,贯穿整个石头,只是,从石头背面一个小裂纹开始,内里逐渐裂开,无数密密麻麻的裂纹布满了整个绿色矿带,连指甲盖大小一点完整的翡翠都找不到。这样的料子,别说是取手镯,连个戒面也取不出来,就算完全切开,也许能有那么少许完整部分,售出后也无法回本。
外围涌过来的人看了一眼,不知道谁嘲讽地笑了一声:“什么帝王绿!分明就是帝王裂。”
“听说花了三百多万呢。”
“好家伙,分分钟打水漂啊。”
人们一哄而散。
只剩下胡磊脸色铁青地抓着那块石头,双手颤抖。
一刀穷、一刀富。
五十万欧,近四百万人民币,足够一个中国普通家庭十到二十年的生活费,就在这一刀之间,烟消云散。这样的心理落差,就算是久经沙场的老玉商,也难以承受。
秦禹苍本身就是因为这个胡磊口无遮拦而教训他。
玉商本质上也不过是赌徒。
只需要一些利诱让他觉得赢面大。
再来一些嘲讽让他不甘心丢面子。
于是轻易地就能让人失了分寸,陷入迷局而不可自拔。
如今这个胡磊得到了一个惨痛的教训,目的已经达到,秦禹苍便不打算再落井下石。他问夏泽笙:“接下来什么安排?”
“我那块儿石头也想切开。”夏泽笙对他说,“这边玉商很多,可以直接兑换成现金。”
“好。”
胡磊用完的那台切割机空着,秦禹苍便交了钱,脱掉外套,把领带扎到衬衫里,挽起袖子,将护目、袖套和皮质的围兜戴好,帮夏泽笙切石。
他之前已经观察过这块儿石头,这是又开手电压灯看了一圈,找准了一个位置,贴边去切。
那块石头不大,不过三分钟,已经完全切开。
然而这时候,切开的地方已经与之前有所不同。
有后面排队等着切石的人,敏锐地看到了那点颜色,问夏泽笙:“老板,你这是切涨了吗?”
夏泽笙其实没有看太明白,还不等他回答,秦禹苍又换了一个角度,在刚才那个位置擦过表皮又切了一刀。这次再拿出来,清水一过,湿布一擦。
一抹淡绿色露了出来。
后面的人终于看清了,喊:“涨了!涨了!出绿了!”
听到这话,已经有人涌了过来。
可是没有完,秦禹苍第三次把石头放到了切割机里。
这时候有人在劝他了:“哥们儿,别切了!这会儿已经涨了!你再切,下一刀下去是涨还是垮那不知道了!赶紧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