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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青春之光(第2页)

当日上午,锣鼓喧天,文艺宣传队向民兵连的慰问演出,在排练场拉开了帷幕。6晓青先是跳了《红色娘子军》中吴琼花的一段独舞,接着又和两个搭档表演了现代京剧《沙家浜》中的《智斗》一场。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京剧讲究“四功五法”,“四功”指唱念做(表)打,“五法”指手眼身法步。行当有生旦净(花脸)末丑。主要流派:须生谭余杨马麒高李,旦行梅尚程荀张王朱黄徐筱赵,净行金郝候裘袁,武生杨盖厉,丑行萧孙(以姓氏命名流派)。四大徽班进京形成京剧,主要声腔西皮二黄源自汉剧和徽剧。

6晓青表演的是现代革命京剧,因为打小跳芭蕾舞,唱念做打,手眼身法步,都别有神韵。整台演出,6晓青的旦角不论扮相,还是唱腔,都属一流。美中不足,那个演刁德一的生角,声音有点接不住。尽管如此,民兵们仍然报以热烈的掌声。

观看演出前,邵勇特意提前结束了训练科目,把队伍拉进小树林练鼓掌。想让鼓掌响亮,整齐,还真是有门道儿。不仅拍巴掌的手形和力道有讲究,还需要事前安排领鼓。邵勇示范,大家练习。经过一番操演,别说,还真鼓出了团结,鼓出了水平,鼓出了气氛,鼓出了战斗力。

民兵连观众当得好。宣传队的姑娘小伙子,主动提出与民兵连联欢。6晓青提议玩“击鼓传花”。文明在下面喊:

“鼓,我看见了,可没有花啊!”

“谁说没有花?”

6晓青接过话茬,双手翻转,一条红绸拿在她手里,只见双手鲤鱼般翻转,变魔术似变出一朵大红花。

“规矩在先——鼓响花走,鼓停花停。”

6晓青着意强调了一遍。

游戏开始,6晓青操鼓,鼓点急切,似雨打芭蕉。绸花快地在每个人手里传递,在传回邵勇手中时,鼓声戛然而止。6晓青嘴角勾笑,看着神情木然的邵勇从凳子上站起来,满屋子的人都哄地笑了。邵勇略显尴尬,解释道:

“我天生五音不全。人家唱歌像百灵鸟,我唱歌像杀猪叫。给大家背诵《纪念白求恩》好不好?”

“好!”

不等文艺宣传队表意见,民兵们齐声吼起来。

“白求恩同志是加拿大共产党员,五十多岁了,为了帮助中国的抗日战争,受加拿大共产党和美国共产党的派遣,不远万里,来到中国……”

邵勇清了清嗓子大声背诵起来。

邵勇刚坐下,6晓青的鼓声又起,鼓点时紧时缓,如蕉叶滴雨,似马踏荒丘。邵勇松了绷紧的神经,舒缓紧张的情绪,把绸花传递出去。

邵勇以为自己刚刚表演过,可以安心当一个观众了,可就在他接过绸花时,绸花和鼓声一起攥在了他手里。他慌乱地递给文明,被文明又递回到他怀里。

“大家跟我一起喊,连长唱一个!连长唱一个!”

6晓青带头喊着号子,起劲煽惑着。

“我真的不会唱歌!要不我给大家讲个笑话。”

邵勇囧得面红耳赤。

“俺给大家透个底,俺们连长不是不会唱歌,是不想一个人唱歌。让连长和6晓青合唱一个要不要?”

文明站起来,窝眼挤故眨故,示意民兵连的兄弟们和他一起起哄。小伙子们不怕热闹,扯着嗓子大声喊:

“6晓青来一个,连长,合唱!……”

6晓青在击鼓时耍手腕,想整蛊邵勇,却万没承想,被文明把自己鼓捣进来。她大方地站到舞台中央,一抬右手,指道:

“那就正式邀请邵勇连长和我同唱一歌。”

邵勇被文明和柱子推上舞台。6晓青和邵勇交换下意见,选定了电影《五朵金花》的主题歌《蝴蝶泉边》。

女:大理三月好风光哎,蝴蝶泉边好梳妆,

蝴蝶飞来采花蜜哟,阿妹梳头为哪桩?

蝴蝶飞来采花蜜哟,阿妹梳头为哪桩?

6晓青清纯俊丽,声音也带着上海滩的气息,这让莫文明和村兵们可开了洋浑,恨不得把耳朵贴到6晓青的唇边,生怕漏掉一个字儿。每一个字,6晓青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在莫文明的心里就像化开了一块糖。

6晓青唱到最后一句,转头深情地看着旁边的邵勇。全场人的目光,也似探照灯转到邵勇身上。文明、道明、家有、栓子、柱子和连双等人心里一齐打起鼓来,担心邵勇接不住6晓青,打了民兵连的脸。

文明伸手捅了下道明,小声嘀咕:

“老大要挂啊!俺们民兵连的脸,可要丢在这丫头嘴上喽!”

道明白了文明一眼,怪怨道:

“不都是你吃剩饭,冒酸水,整出的糗事儿。别说话了,听着吧!”

男:蝴蝶泉水清又清,丢个石头试水深,

有心摘花怕有刺,徘徊心不定啊伊哟。

……

邵勇一开嗓,仿佛有一股清泉从天外流来,把在场的人都震住了,包括上海知青6晓青。民兵连的小伙子,更是开了挂,又是叫好,又是鼓掌。道明目露晶光,突然抬起鼓掌的右手,食指打钩,含在嘴里,吹出一声又长又亮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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