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转瞬即逝,也不知王厉是不是有意的,昨儿竟是可着劲在她颈边留下几个殷红的咬痕。
连双双早起坐在梳妆镜前遮掩那暧昧的红痕。
王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瞥见连双双穿着薄薄的碧罗裙坐在妆台前忙活,也不急着穿衣,赤着脚便走过去,伸手去捻她颈上抹的粉,乐道“你这是傅粉三斤出门”
连双双看了眼好不容易遮掩住又被王厉弄出来的痕迹,有些埋怨地抬眼看向王厉,眼神里颇有点儿嗔怪的味道,偏又不敢明明白白地说出口。
王厉凑上去亲了连双双还没涂口脂的嘴唇一口,尝了尝后觉得挺喜欢还没沾上红脂时的清爽味道,又肆意地亲了个够本。
眼看王厉马上要拉着自己胡来,连双双忙推拒道“你快去穿衣吧,一会殿下那边又该派人来寻你了。”
王厉也没非拉着连双双回床上去不可,径自去换上小厮送进来的衣裳。
少了王厉在旁边乱来,连双双很快把颈边的痕迹遮掩住了。好友见面没那么多讲究,她随意地把眉和唇染好,对着镜子看了看,叫宜冬取了面纱过来戴上,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连双双点了几个人随行,带上宜冬出了门。
天色还早,还没多少人来公主府赴宴,只一辆马车在不远处停下,看起来又娇客要下车。
连双双低调地从侧门出去,没去看来的到底是哪家姑娘。只不过她虽不爱张扬,身后缀着的一行人却挺显眼,毕竟里头还有几位淮南侯府的亲卫,个个都高大挺拔,等闲人家可雇不着这样的从人。
那家姑娘下了车,好奇地望了一眼,便瞧见一抹浅碧身影被众人簇拥着消失于转角处。
作为京城中长大的姑娘,她一眼认出那浅碧罗裙的不凡,本来青绿都是贱色,寻常百姓最爱用,可今年吉祥斋展示了一匹有价无市的新布料,名唤“和春住”,价格贵得惊人,偏还只卖一匹,说是织染不易,不会再卖。
那料子取的是“山色有无中”的意趣,那料子裁成罗裙穿在身上,行走间翠色在浓淡之间变幻,远远瞧去宛如春山出云。
刚才一闪而过的那抹碧罗裙,可不就是让无数京城女眷心心念念的那匹“和春住”吗
当初那匹“和春住”是王厉出去玩儿叫人送回来的,说是偶然瞧见了觉得挺适合她就买了,是以连双双自己也不知道随意选的“素雅”罗裙有多贵。
她很快领着人来到提前预定的包厢里头,却现好友已经坐在里头。
连双双让宜冬她们在外头叫两桌茶点候着,自己进了包厢。她见桌上的点心盘子快吃空了,又叫人多送了几盘过来,坐到好友对面说道“怎地来这么早”
好友名唤孟思,原是捕快之女,于是她的人生规划是女承父业当个捕快,自幼熟读刑律,跟着他爹去验尸完全不怂。
结果十六岁那年她的捕快爹被现是江南一豪强流落在外的儿子,被认回去享受荣华富贵,她的人生规划自然也夭折了。
孟思在市井中长大,与她祖父家认识的那些江南豪强之女完全玩不来,只好躲在房里暗搓搓写起了话本。
还真别说,她从小积累了不少凶案素材,小小年纪就见惯了人间冷暖,写出来的书颇受欢迎。
后来现书要有插图才卖得好,孟思也托同行牵线找上连双双。
至于两人怎么现对方身份的,那还得靠孟思从小跟着她爹练出来的观察本事。
即便她不是有意去查证,还是从一些蛛丝马迹现连双双就是那位在同行之间颇受推崇的画师。
比如有次她不小心瞥了眼连双双在宴会上偶然掏出来的绣帕,一下子就感觉那绣帕上的纹样非常熟悉。
两人相互知晓对方的身份后便成了好友。
得知连双双在查当年自己被下药的事时,孟思自告奋勇报考清雁书院,近距离盯着连双双的长姐。
她们并不是怀疑连贞娴,而是怀疑对方下手的动机与连贞娴有关。
当初连双双本来已经回忆那桩祸事,可没过多久就听说有位和连贞娴并称为“江南二姝”的姑娘去寺中上香时惨遭歹人奸污,还被不少认识的长辈亲眼瞧见,没过多久那姑娘就跳河自杀了。
连双双得知此事,心中不安,暗中命府中侍卫去追查这事儿到底是不是“意外”。
可闹出这等丑事,对方家里遮掩还来不及,哪会报官或者留下证据
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连双双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与那姑娘不管出身、相貌、才学都大不相同,唯一的共通之处就是常被人拿来与长姐连贞娴作比较。
她已经成了外人口中不知廉耻的女人,自己倒是不会再有危险,只是担心长姐到了京城,那躲在暗处的人还会挑无辜的人下手。
至于对方到底是谁,连双双心里早有人选,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孟思吃了一轮点心当是早饭,才和连双双讨论起来“我与你长姐当了这么久同窗,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事。”说起来她就直叹气,在清雁书院读书不容易,规矩老多了,她只能通过自己慧眼现的贪腐问题整走两个老虔婆才能勉强度日。要不然,日子会更难过
听孟思觉得书院生活苦闷就直接把人弄走,连双双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有些羡慕孟思这样的快活人,与孟思说了会闲话,才回到正题上“我倒是现了一件事。”
连双双把画舫藏尸案给孟思讲了,与孟思说起自己从侍卫那问来的细节“那花娘据说最擅长弹阳关曲,听过的都说好极了,都怂恿她今年到群芳会上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