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坐。”
云棠在石凳上坐下,她已经完全平复了自己的心绪,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
6行渊走进凉亭,在她对面落座。
面对陌生而且不知是敌是友的人,6行渊有所防备,行动上也很克制。
云棠不觉有异,她放下茶杯,本该多情妩媚的桃花眼里是冷静自持。
“你不想杀谢陵,可以跟我说,为什么要带着他消失?”云棠严肃道:“你喜欢他,你想把他留在身边,你完全可以和我沟通,但你没有。你答应了又办不到,直接一走了之。我可不记得我有教过你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云棠神情冷冽,声音严厉,听在6行渊的耳朵里让他莫名紧张,仿佛是干了坏事被人抓包。
他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对质,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在心里琢磨云棠的话。
事情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6隐川不是真的想杀谢陵,要他命的是其他人。云棠,亦或者谢迟。6隐川是被逼的没办法,才兵行险招,把谢陵推出他的世界。
云棠知道6隐川对谢陵的感情,但还是逼他下手。
她此刻的善解人意是基于事实生以后,说的好听点是把人留在身边,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把弱点暴露给别人,处处受人要挟。
6隐川没有那么傻,或者说他选择了更极端的路。
6行渊有些胸闷,沉默以对。他这个样子,只差把不配合明晃晃的写在脸上。但同样也很符合6隐川的性格,6隐川冰冷的外表下,藏着的是执拗。
云棠很了解他,对他这样的态度也不足为奇。6隐川从来不会和她大吵大闹,他只会用沉默来抗拒,把所有的事都藏在心底。
表面看上去他是无坚不摧,实际是刚猛易折。
原本云棠瞧见他这样,还以为他是有所改变,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三年了,6行渊的性格一点都没变,反倒是天衍宗的态度几经变化,如果不是云棠从中干预,只怕此刻6行渊也不能安然无恙地坐着。
对于天衍宗而言,弃子是很稀疏平常的事,特别是当这颗弃子生出反骨,不可掌控后,他们就会除之而后快。
再加上6行渊的身份如此微妙,他一旦失控,麻烦会接憧而来,天衍宗不会轻易做赌注。
云棠一想到那些非议和争论,就对6行渊的冲动颇有微词:“你当初想过后果吗?”
6行渊当然想过后果,只不过这个后果是站在他的角度,而不是6隐川的角度。他跳崖前不知道身后还牵扯那么多人,书里也没写6隐川不是自愿的。
云棠有些生气,厉声道:“回答我。”
6行渊看着她,斟酌道:“想过。”
6隐川做每件事之前都会深思熟虑,想过才是他会给出的答案。
但是云棠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她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问道:“为了一个谢陵,值得吗?”
6行渊哑然,这让他怎么回答?
云棠似乎不期待他的答案,没等他回答又道:“天衍宗不会放虎归山,你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自己回去好好想清楚,不要让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
看守6行渊的弟子在海棠林外等着6行渊,又把他送回禁闭室。
云棠从凉亭里起身,她走到海棠花树下,看着盛开的海棠花,抚|摸着树干的纹路,回想起6行渊刚才站在这里的一幕幕,神情复杂。
“……”
今日花犹在,故人长辞。
关押6行渊的禁闭室从外面看上去就是一个正常的小楼,并没有那么变|态。看守他的弟子把他送到这里后,把铁链换成了一个金镯,限制了他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