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处一空下来,他就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摸,从突起的喉结再到突起的伤疤,顺着丑陋蜿蜒的纹路,缓缓摩挲过去。
他总是这样,反复提醒自己噩梦般的记忆,濒死的感觉。就像明知刺痛流血还是要去撕拉手指上的倒刺,有种自虐般的诡异快感。
一口气爬了十层楼,他的呼吸变急,心脏在胸膛里跳得厉害,砰砰砰的撞击声,清晰地回荡在楼道里。
有种说不上来的亢奋,仿佛沉浸于画画时的心流状态,感觉不到疲惫、饥饿,忘记睡觉和进食,整个识海只被一个念头占据。
比如。
他从楼梯间转身出来,远远望了眼闵致家的大门。
谁干的?谁干的?谁干的?
可能是最近整天整夜听闵致的歌,闵致的声音取代了他长期以来的混乱幻听,反反复复地,就重复这一句愤怒的问询。
为什么要问这种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事?难道要帮他报复回来?
闵致确实有这种本事,但完全没有必要。如果会好心地帮粉丝解决困扰,他就不至于上综艺扭转形象。他的粉丝数以千万计,一个个帮过去,是要把自己累死吗。
席冷也不想告诉他。
可是,谁干的?谁干的?谁干的……
那个雨夜的那双眼,那道声音,盘旋在脑海里,驱逐不去。
“……”
席冷垂着眼,面上仍是沉着冷静。
我有病。
席冷为自己下了诊断。
再揉了揉被牵连的,变得不太舒服的胸口,他调整呼吸,那像被灌入海水嗡嗡作响的大脑,总算是静下来了。
走到自家门口,才现门外的防盗链条已被去除。
但容星熠的手机在他这里,就算能出去也跑不远。
他输入密码,嘀一声后解锁,压下门把。
从手上传来一股阻力。
反锁了。
“容星熠。”席冷加大力气,沉声对门里的人下达最后通牒,“容星熠,开门。”
两分钟前,容星熠拿到闵致的手机,说是要打电话催席冷,犹犹豫豫地半天没打出去,这时让他着急上火的人回来了,他反而一百八十度变脸。
“别给他开门!谁让他把我关在家里!?”
闵致拿回自己的手机,并不理这口是心非的幼稚小孩,起身去迎接等待已久的人。
容星熠顿时老实了,嚣张气焰灰飞烟灭,下意识躲到闵致身后。
席冷板着张脸,教训弟弟的话已经来到了嘴边,不承想迎面遇上邻居闵致,四目交汇,两人齐齐愣住。
这时,容星熠探出颗脑袋,怯怯地喊了声:“……哥。”
什么?
闵致扭头,扭回来,对照这两张看不出太多相似的脸。
“……哥?”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