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西楼将所有饭菜席卷一空,但仍觉得没吃饱,兰伊只好再给任西楼下了一大盆油泼面。虽然家中饭菜没秦老头带的饭菜那么有饱腹感,但滋味倒是半点不差的。
任西楼在洗好碗筷后便坐在了医馆,虽说已经小半年不曾接触灵药,但任西楼抓点草药还是没问题的,任西楼就这样在自家医馆中待了两天。
任西楼算了算时间,这个时辰刘一七应该起床了,便和兰伊打了声招呼便从医院去了道观。兰伊只是提醒了一声任西楼天气比较冷,把衣裳穿厚一点,小心着凉,其实以任西楼此时的身体,不可能再受风寒了,但还是加上了两件衣裳。
任西楼走入道观,任西楼并不认识道观里什么道士,也只好随便拉住一个道士问了问刘一七的下落,道过一声谢,任西楼便迈着步子去找刘一七。
虽然任西楼在道观待了不少的时间,但对道观的路还真不怎么熟悉,道观不大,但也差点把任西楼绕晕,不过好在还是找到了刘一七的房间。
任西楼刚走到门前便闻到一股极大的药味,应该是跌打损伤一类的药物,药味混杂在一起,分别起来很是复杂。
任西楼敲了敲门,门里传来刘一七虚弱的声音:“谁啊,等一下,哎哟,痛死我了。”
任西楼听着刘一七好像很虚弱的样子便直接推门而入,结果门刚好撞在刘一七头上,任西楼忙把刘一七扶到床上。
“没事吧,你怎么这么虚弱。”任西楼有些担心的看向刘一七。
“没事,正常打熬体魄而已,再休息两天估计就回复过来了。”刘一七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打熬体魄能打熬成这样?”任西楼有些疑惑。
“你是不知道小爷我挨了多少揍,才走到这一步。”刘一七说着就要起身,结果一不小心动作幅度大了又连连吃痛,不得不又躺了下去。
“这两年你都出去干了些什么?”
“哪有两年,不是还在灵山待了好一阵子吗,从灵山出来之后我便想去找我师父,掌门说再过几天我师父就回来了,于是我就想着也学我师父出去斩妖除魔嘛。”刘一七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我就去小镇上晃悠了几天,结果身上铜钱花完了都没见到什么邪祟,亏我带了那么多符箓傍身。”
“你不觉得我们道观周围灵气很是稀薄吗?灵气过于稀薄哪来的邪祟,镇上有大奉的书院,书院里的弟子都有修士手段傍身,书院里的夫子肯定也很厉害,小镇里怎么可能有邪祟诞生啊。”
“也是啊”刘一七挠了挠头,“我接着说,铜钱花完之后我就回道观见到了师父,师父就带着我出了小镇,走了好多地方,我们去了各地的高山还有乡野田间镇压邪祟,一路上那些魑魅魍魉都快吓死我了,不过还好,师父出手两下就给他们收拾了,我和师父还时不时的去钓鱼打猎,师父没事的时候就指导我修行,我们还去拜访了一些道观,师父还出手与人家比试了几场。”
“结果怎么样?你师父赢了吗?”任西楼有些迫不及待的问。
“肯定赢了啊,那可是我师父唉,山字脉最厉害的人,我就这样随着师父四处奔波了一年,后来遇上了一位修武道的大宗师,与我师父比试了一场拳,我师父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那位宗师只出了三拳,听他说第一拳是掂量我师父的道行,第二拳是打散我师父的拳意,第三拳不过是给我师父留面子罢了。”
“然后呢?”
“然后那个大宗师说他要收我为徒,我肯定就不愿意啊。”
“然后他揍完你师父就揍你?”
“呸呸呸,什么叫揍完我师父,我师父听他说这话也不乐意了,哪有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就要抢别人弟子的?我师父就准备出剑了,我肯定相信我师父能赢的啊,我当时就口无遮拦的叫嚣起来了,什么给小爷三年,小爷打的你屁滚尿流,什么现在你别威风,一会儿跪下来我都不原谅你。”
“结果你师父输了?”
刘一七眼神黯淡了下去,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任西楼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知道在刘一七心中刘恒元是什么样的份量。
刘一七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接着说了下去:“我师父当时正准备出剑,然后那宗师就爆出一股惊人的剑意,然后我就晕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师父在我身边就问我愿不愿意脱离山字脉去跟着那个大宗师修行,我肯定不愿意啊,后面那大宗师就进来,说什么我要是不跟着他练拳学剑,他就三拳打死我师父,打完了再带我着我练拳学剑,我师父说就算要带走我,也得让他先被打死。”
刘一七一口说了太多话,歇了歇又接着说道:“然后那大宗师拉开拳架就要三拳打死我师父,然后我肯定不能看着我师父死啊,我就说我学还不行吗?但要我认你做师傅你还是先三拳打死我,再去阴曹地府要人吧。”
“后面我就跟着他学拳练剑嘛,说是让小爷学拳练剑,他每次就要我对着他递拳递剑,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他嘛,我就这么结结实实的被揍了半年,然后回来的几天前挨揍的时候,他将我全神筋骨都打碎了,再用了什么什么药,我就变成这样了,那老爷子下手是真的心狠手辣啊,每次都给我打晕过去。”
任西楼听着刘一七的描述听的眼皮直跳,任西楼知道刘一七只说了个大概,其中痛楚恐怕只有刘一七知道。
刘一七用双手枕起自己的头说道:“不过老爷子还算有良心,这大半年吃食上倒是没亏待我和师父,你是不知道我陪师父奔波的时候,能不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吃食都不一定,老爷子没事就陪着我师父说说话,闲暇时也教教我师父,从那之后沉默的师父就更沉默了。”
刘一七说着说着就开始骂了起来,“呸,老东西,仗着自己修行岁月长就好为人师。”
任西楼又和刘一七说了自己自分别以后的经历,说了说自己在灵山中修行,又说了说自己在书院中学丹青,两个少年许久未曾相逢,说不尽的话,说着说着太阳就完全落山了。
任西楼他们俩一直聊到刘恒元给端来了吃食,任西楼才觉天色已晚,连忙回家吃饭,不过与刘一七约好了吃完饭再过来看他。
任西楼回家后嘴里念念叨叨的都是刘一七的事,兰伊和任青很久没看过任西楼这么高兴的样子了,虽说平日里任西楼还是挺开心的,但也没有因为修行什么的而愁,但与此时这种故友相逢来的高兴还是不一样的。
任西楼晚上去看望刘一七的时候,刘一七已经不用躺在床上了,就是还不能跑跳,但尽管如此,任西楼也觉得刘一七恢复度很惊人了。
任西楼在刘一七房中待了不久便退了出去,刘一七现在伤势未愈,更需静养,任西楼在观中学了不少医术,这还是看的出来的,不管刘一七怎么说自己还不困,任西楼还是约定着等刘一七好了再来找他。
任西楼走在道观的青石路上,看了看苍穹中皎洁的月,又看了看地上自己的影子心中默默念道:“不管过程怎么样,现在我们两个都算走上我们自己的道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