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带着哭腔,坐在地上哼哼着。
徐忠想起来,这老头之前确实还算是个善良之辈,几乎不会去为难那些穷苦百姓,还经常给东市那些小贩儿的孩子买些糖果吃,想必是真的想退休了。
“那些人长什么样,去了哪里?”
“我真不知道啊,就知道一行十几个人,为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穿着华丽,但是跟着他的人都是普通农民穷苦人家打扮,想必是他雇来的,哦,对了,那人操着一口南方口音,说话很生硬。”
徐忠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他没有选择杀死那老头,但他低头看去时,老头裤子已经湿透了。
徐忠带了手下十二人,继续在东市中探查蛛丝马迹,但想要在这偌大的潍州城里,找几个客商,着实难了些。
徐忠走上街头,行走如飞,在他的身后,紧紧跟着十二名同样身经百战的杀手。
没有人说话,徐忠自顾自走着,在他们的鞋子踏上长街上的青石板时,出沉闷的“噗噗”声,这种特质的鞋子,踩在地上声音极小,是为避免被人现特意设计的,造价相当昂贵。
徐忠突然停了下来,这长街上没有灯光,几天来一直下雪,也没有月光,只是这长街上被雪覆盖,远远望去,已没有一串脚印能够证明有人来过。
徐忠没有朝后看,只是淡淡说道“这坊中有没有空闲的院子,是站在高处也看不到院内情况的?”
“有!但不少,您是想……?”
“先去被杀斥候的地方看看。”
徐忠继续前行,率先来到踏歌楼。
平日里异常繁华的踏歌楼,此刻也显得空空荡荡,几个伙计也都躺在楼下睡着,因为好几天都没有人来,掌柜的也一直不在,值夜的伙计索性并了楼下桌子,躺在上面睡了起来。
徐忠没有惊动这些熟睡的伙计们,径直往楼上走去。
楼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顾客,踏歌楼一共三层,但在第三层往上,有一段木质楼梯,可以通往天台。
前面说过,潍州城的铺子,楼顶多为平台,平时放一些不怕日晒雨淋的货物,就连这踏歌楼也是不例外的。
徐忠登上楼梯,脚踩在楼梯上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响声不大,但来此处的斥候探子,多半一人在天台,一人在楼梯下,如果沿这楼梯爬上去,这陈旧的木质楼梯出的声音,天台上的人绝不可能现不了。
徐忠往外看,在观察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通往天台,转身看到一扇极小的窗户,窗户是紧闭着的,但上面常年没有人清理,厚厚的灰尘铺满了整个窗台,但却被人抹掉了大半,灰尘在窗子上画着不伦不类的画,极其难看。
想必那人便是从这里进来的,然后又从这里出去。
“这人是个高手!”徐忠断言。
他爬上天台,看到天台之上空空荡荡的,尸体已经被人处理掉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从处理尸体的衙役口中得知,那些人都是被一剑致死,没有经历过任何的挣扎。
徐忠再次断言,来人确实是个高手。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来人的模样,只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他们,而不是确定来人是谁。
看来现场并不能为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线索,他索性下了楼,重新问身后之人道“那些小院子,分别在什么地方?”
身后人突然停了下来,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后摇了摇头,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
“玄天剑宗,老宗门。”
“哦?怎么说?”
“那处是一座很多年没有人去过的宅子,当年为了躲避一些仇家的追杀,宅子相当隐秘,而且,里面有水井,我想他们人数肯定不少,这么些人,总需要喝水,所以他们会不会找一个又有水又偏僻又令人意想不到的敌方,而同时满足这些条件的,整个潍州城,好像只有那里。”
“可是你一下就想到了。”徐忠的声音极冷,像是从天边传来。
“不过,这倒是一个极好的提议。走,去老宗门。”
但徐忠没有立刻就动身,他眉头紧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许久,才缓缓说道“通知刺史府,派出城中所有巡捕以及能用得上的兵士,全城戒严,防止他们纵火!”
老宗门在东市西南第五个街口,需要在街口处拐三个弯,恰好可以挡住外街的喧嚣和视线,是一处极其隐蔽的场所。
徐忠及其手下十二人缓慢而行,尽量不出丝毫的声音,他们沿着街角前行,雪不厚,但踩在脚底下,仍然会出踩在雪上出的独特声音,这让他们的隐蔽行动有些困难。
在拐过几个弯后,徐忠伸出手,示意大家停下来,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徐忠将所有人留在原地,自己脚尖一点,单手在墙上一用力,身子便轻轻升了起来。
他缓慢而又优雅的跳上墙头,像一只猫一般,在古老而又沧桑的墙壁上前行。
在遇到一个窄巷子时,他双脚用力,稍一跳跃,便稳稳落到了另一堵墙上。
距离老宗门就只剩下两条巷子,他不敢再上前,站在墙头上,探出头去。
却看到了一个人,而不巧的是,那人也看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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