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知道了?这次早朝主要有两点,一个是小皇帝纳妃之事,一个是江南道的战事。”
“战事不是已经平息了吗?靖王爷都退兵了!”
“退兵了是退兵了,谁也不敢保证靖王爷不会卷土重来啊,毕竟现在的荆楚王朝千疮百孔,没有一战之力,能够与靖王爷抗衡的军队,已经不多了,靖王爷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
“嘘!小声点,被人听见了,传到皇上那里,可是要杀头的!今日陛下要脾气了,尔等少触霉头!”
“本官只是个小小的太常寺卿,这带兵打仗的事,与我何干?”
“哦,那与谁有关呢?”
众人相视一笑,还能有谁,那位兵部尚书,全国最高的军政长官,也就是一会儿要提到了那位,皇帝所纳妃子人选的父亲,兵部尚书谢迁。
对于谢迁,这次朝会终会提到的两件大事,都与他有着直接的联系,只是一个是好事,一个未必是好事,但这两件事情竟然让皇帝放在一块去说,这本身就是一件很荒唐但又很有趣的事情,不知道一会儿的朝堂上,究竟能热闹到什么程度。
午门前,脱离了辅大人的谢迁一袭大红色官袍,茕茕孑立,与周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众官员不一样,身为兵部尚书的谢迁独自一人,抬眼望向金銮殿顶,那扇雕刻鎏金大字的牌匾,金銮殿三个大字就在眼前。
谢迁独自一人,和周围的文武百官格格不入。
不过今日的谢迁属实有些特殊,身处两件大事的漩涡中心,这让谢迁有些坐立难安,只是他强装镇定,对于兵部尚书而言,实际上他上战场的次数屈指可数。
文官出身的他,一直以来,都是坐镇朝中,调兵遣将,只是往日并没有大的战事,这样悠闲的日子过了好多年,但现在不同了,靖王爷的军队已经打过了潍州城,正式打开了通往北方的门户,谢迁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一直在思考破敌之策,只是以现在朝廷的军事实力,想要彻底打败靖王爷,不说完全没有可能,可能性也是非常小的。
此刻,抛去纳妃之事不提,靖王爷长驱直入,仅仅用了不足一月的时间,便将这座潍州城夷为平地,并残忍的杀害了潍州城中百姓兵士共计三十六万余人。
小皇帝今日上早朝,即便是没有权利在身,但作为一国之主,显然是有满腔怒火要泄,而身为兵部尚书的谢迁,必然当其中。
而文武百官们,尤其是跟自己不是一个党派的官员们,最喜欢干的就是落井下石,唯恐天下不乱的事情,到时候肯定要小皇帝将谢迁斩,但又牵扯到纳妃之事,恰巧吕太后指定的妃子是谢迁之女,这么看来,这件事情就变得相当扑朔迷离了,至于小皇帝和吕太后的态度究竟如何,或许只有上到金銮殿中,见到小皇帝和吕太后之后,才能知道了。
卯时初,因为是初春天气,正是白天短夜晚长的季节,此时天还未亮,厚重的钟声回荡在漆黑的夜空,此刻是一天里整个天空最黑暗的时刻。
太阳还未出来,月亮已经落了下去,天空阴沉沉,钟声响起,透过空旷寂静的夜空,传出去极远,甚至在城中的百姓都能够听到这嘹亮厚重的钟声。
文武百官们从缓缓打开的大门进入,小皇帝高居龙椅,面无表情的俯瞰着文武百官,旁边一张帘子遮挡住的一张大椅子上,端正坐着一女子,正是吕太后,只是这帘子半透光,离得又远,大臣们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对于其他的便一概看不见了。
文武百官们整齐有序的从午门进来,文武分列。
没有资格进入金銮殿的就站在外边,而那些有资格进入金銮殿的百余人,则在门外脱鞋,然后缓缓走进金銮殿。
皇帝旁边的太监嗓子尖锐,喊道“有事启奏!”
喊声完毕,刑部尚书韩文忠跨步而出,手中笏板微扬,行了一礼,朗声道“前些日子,江南道的靖王爷率军攻破了潍州城,将潍州城内军官百姓屠杀殆尽,死亡人数共计三十六万有余,实乃我荆楚之耻,谢迁身为兵部尚书,统管整个国家的军政大权,却没能挡住靖王爷的铁骑,致使朝中老臣李克身死,百姓寒心,臣请陛下将兵部尚书谢迁斩革职,以平众怒,以抚人心。”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站出来的三位分别是礼部尚书颜开回,都给事中李长渊和刑部侍郎刘文才,此三人都是辅李乾的人,也就是朝中着名的李党核心人物。
小皇帝有些无奈,对于朝堂中事,动不动就拉出去砍头抄家,这种奏对屡见不鲜,无论所犯何种罪名,都要从砍头抄家说起,这是规矩。
现在该轮到小皇帝一个脑袋两个大了,他许久未说话,朝中那些官员们,也就低着头弯着腰等着,小皇帝心想“就让你们吃点苦头。”
索性便故意不说话,无论是刑部尚书还是礼部尚书,再加上刑部侍郎和都给事中都是文官,平时在家里嚣张跋扈惯了,谁受过这罪?
四人保持低头弯腰伸胳膊的姿势,很快四人就坚持不住了,但又不敢乱动,只能强忍着,坚持着,这金銮殿中很大,虽然人站了不少,但毕竟是初春天气,空气还是比较冷但,但这几人额头上生生累的出了汗。
三人举着的胳膊在打颤,又不敢放下,更不敢抬头,也不敢直起腰来,被逼的无可奈何。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对身下的几人看的清清楚楚,不由得笑出了声,心想你们难为朕,那朕能让你们好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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