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闲虽不知六皇子怎会注意到,但他摇头表示表示与齐文渊没有关系,不说实话,也是这些事难以启齿。
在家国大义面前,他要如何言明自己的私心?
六皇子垂帘掩去种种情绪,然后放心一笑,“阿兄说什么,我都信。”
沈闲说正事:“你与轩王做了交易是吗?宴会上配合他一同扳倒齐文渊是不得已之举,轩王非可信之人,莫要相信他。”
六皇子点头,道:“阿兄也要离齐文渊远些,我听闻这渊王虽看着年轻英俊,实际秉性暴虐,杀人不眨眼。”
“……”沈闲怎么觉得这话说的有点奇怪。
此时的齐文渊还没像之后那么冷血,百姓对他多少夸赞他将军英姿骁勇才对。
六皇子接着说:“这是轩王告诉我的。”
沈闲皱眉:“不要信他,轩王不守信用,其人不如传闻那样仁善,若非他要坐稳监国之位,绝不会帮我们。”
师徒二人各有心事,交谈过后一同上了离开皇城的马车。
可沈闲眼皮一直跳,皇城天空黑云密布,压得人心情踹不过气,他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同类
天微亮起时,盛国马车从齐国皇宫宫殿驶向东门,刚至城门下,便与一队人撞上。
沈闲掀开车帘,瞧见一尊朱丹色的齐国官轿,脆声彩珠帘后端坐着穿着尊贵神秘的男子,他看起来身份极高。
六皇子又揪住沈闲袖子:“阿兄,此人好似冲我们来的。”
沈闲拍拍他安抚:“遇事慌张,慌也是无用。”
随后让侍卫提醒车夫继续向前,两队人马迎面相对而过城门,无事发生。
六皇子明显松了口气,完全没有之前单独与齐国与皇帝交涉的胆量魄力,跟一下打回原形般,又变回了依靠沈闲的小皇子,“阿兄,那是何人?看着比齐文渊还要吓人。”
沈闲知道,教授六皇子一事还是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也不灰心,耐心解释:“那是齐国国师,职权与盛国宰相相当,常年待在紫仪殿,鲜少出皇宫。”
他上一次也见过国师,因而知道国师模样。
但仅仅是在五年期满快要离开齐国时,匆匆一面。
马车忽然停下,沈闲掀开车帘,他们被国师的护卫重重包围住,是那国师的授意,盛国使臣站出来:“何故拦我盛国车驾。”
“我们国师大人占卜到煞星入主东门,这车上,有将来毁了齐国的天煞孤星,他现在不能离开!下车!”
“荒唐!”这些齐国人所指的正是沈闲所在车轿,“那是我盛国的六皇子殿下,岂是凭你们一句话就强行留下的?”
大队士兵集中围住了沈闲与六皇子。
“放肆!你们干什么?难道想伤我盛国皇子不成?”
车外两拨人顿时拔刀相向,一场交战即将触发。
2666重生系统机械的声音从他脑中传出:“反派二号发力中,请宿主保护主角安全。”
沈闲才恍然大悟,这国师所说使齐国灭亡的煞星是主角盛明泽。
他从马车里出来,语气冷淡,“就知道你们齐国不满合约赔款,既然国师大人相邀,我便留在齐国多作几天客。”
“殿下不可!”使臣意图阻止。
“我意已决。”沈闲对六皇子道:“沈大人,你先带着队伍回盛,与父皇禀报情况,我随后就回盛。”
沈闲不想与国师硬刚,齐国地界,轩王已经得到想要的,未必还会帮他们第二次,而这反派国师来路不明,在齐国深得百姓爱戴,六皇子却羽翼未丰,不招惹为妙。
哪料六皇子却让别的使臣带消息回去,他要留下来保护“六皇子”。
从愤怒中冷静过来的盛国使臣很快就想起回去才更重要,于是跪地磕头,扬言若齐国苛待皇子,盛国必不会冷眼旁观。
然后带着使臣大队离开东门,国师也没有阻止,他的目标是当朝六皇子,目的达到,其他人去留都无所谓。
“六殿下,不必害怕,只是想请殿下去我紫仪殿小住罢了,待寻到解卦之法,殿下想要什么补偿,吾定奉上。”男子声音鬼魅,紫唇勾着笑。
沈闲被迎上齐国官轿,蹙眉看向六皇子,六皇子小声道:“阿兄,我的探子告诉我,这国师确有几分诡异,他既说煞星在我们的马车上,说不准看穿了我的身份。我不想闹大了,这些使臣跟着我一起遭罪。”
沈闲想着,不愧是天选之人,就算自己处境艰难,也心存善念,他叹气:“这些文官都没几个真心对你的,何必”
六皇子眼帘颤抖,似有些愧疚:“对不起,阿兄,我本是来救你,结果还是救不了你,我知你神通广大,可偏偏我这个拖油瓶在身边。”
沈闲摇头:“殿下不必妄自菲薄,你不是拖油瓶,事已至此,你便跟紧我,万不能再惹人注意。”
“好,阿兄说什么,我便做什么。”
刚被带回紫仪殿,就见殿中站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女,两排宫女在其侧,国师跪拜她,喊她太后。
太后着急前来,是有要事与国师商议,见沈闲在,硬生生憋住,沈闲识时务,主动提出要太监带他们去偏殿休息。
但路上寻个理由单独离开,偷偷化成蛇身去偷听二人谈话。
“国师大人!那轩王猖狂至极,竟敢在陛下膳食中下毒,若非我留了心眼,陛下就此刻已被他毒死了!”
太后乐得轩王与渊王争斗,她的儿子死后,由她拟了假遗诏,让有民心但无实权的轩王监国,不想轩王如此饥渴,竟这么快毕露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