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鸢又开始哭,这些天,她总是哭,却还惦记着擦干眼泪避免泪水沾染纱布导致感染,她说:“你就是觉得我是神经病!江时羿,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还不是因为你对我的承诺一条都没有实现!现在你还嫌我麻烦,想要丢下我一个人!你是不是想回去找顾烟,你爱上她了对不对!”
她情绪崩溃,哭喊着:“如果你和顾烟离婚,你在我身边,我会那么不安吗?我会为难顾烟吗?就算这些做不到,你哪怕让我签约星辉,让我知道我的事业还有保障,可你努力了吗?你和顾烟毁了我的一切,现在你们全都怪我?你做不到当初为什么还要给我承诺,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残忍!”
江时羿面色沉郁,薄唇紧抿,许鸢嘴里那个“你和顾烟离婚”已经刺痛他的神经,让他脑中空白,他攥紧拳,蓦地站起身,“许鸢,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是你自己先做违法犯纪的事,别全拿我失约说事,我曾经告诉过你要你等,我会让你签约星辉,是你自己毁了一切,你找的人贩子差点害死顾烟,这笔账我没跟你算不代表我失忆,你现在会毁容,完全是咎由自取,你才是毁了你未来的人,这叫恶有恶报!”
他说完,转身大步走向桌子,拿起上面自己的车钥匙和钱包就转身往出走。
病房的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许鸢在怔愣几分钟之后,彻底失控地大哭起来。
这是她听到的,最恶毒的话,她没有想到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她觉得自己受伤都是因为他和顾烟间接害的,可他却倒打一耙,男人绝情起来,真是可怕。
但更可怕的是,她还绝望地爱着这个已经对她没有感情的男人。
江时羿从医院开车离开,直奔江城。
路上他带上蓝牙耳机,打给路妍交代情况。
路妍闻言震惊了:“许鸢现在那个要死要活的状况,你还和她吵架,把她一个人留病房?!”
江时羿心情恶劣,“我早说过让你安排人过去,她不接受看护,你看我长得像保姆?”
听出男人语气里的怒意,路妍讪讪,“抱歉,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我现在就去医院,她是个很重要的证人,不能出事。”
江时羿直接挂了电话。
车子继续前行,他开上高速,仍觉得太慢。
他想,等他回去就好了……和顾烟见面,好好谈一谈,她只是气他不告而别来找许鸢,他可以解释。
可萦绕在心头那种不安,却未能消散,他在这时恍然间想起许鸢崩溃之际喊出的那一句——你是不是想回去找顾烟,你爱上她了对不对?
他攥着方向盘的手指缓缓收紧。
第85章江时羿归来
这天,顾烟还是照旧去了富恒,这两天裴斯年那位大拿朋友不局限于讲课,更多是在培训中和大家讨论,一伙人围着会议桌各抒己见。
培训到中途,裴斯年接了个电话,短暂地出去了一下,回来时脸色就不太好看,满怀抱歉地和大家说自己要先失陪一下。
顾烟有些担心,便紧跟着出去,在电梯间里追上裴斯年问:“怎么了,是不是阿姨那边有事?”
顾烟还真没猜错。
裴斯年面露疲态,“昨天出院,今天我让看护在家里陪着她,她和看护吵起来了。”
顾烟一愣,“是我找的那个看护吗?”
裴斯年点头,旋即又解释说:“可能不是看护的问题,我妈最近情绪确实不太好,很敏感,非常容易和人吵架或者莫名其妙就觉得伤心。”
顾烟十分担忧,她怕裴凤华再这么折腾下去,迟早变成抑郁症。
裴斯年一个人照顾母亲,现在还身负巨债,已经经不起再多的打击了。
电梯来了,顾烟赶紧说:“学长,那你在楼下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拿东西。”
裴斯年正想拒绝,她道:“看护是我给找的,我怎么也该过去看看情况。”
说完,她赶紧转身回去拿自己的东西。
裴斯年望着她背影消失在拐角,电梯下去了,他没有动,只是安静地侧过脸,依然盯着顾烟离开的方向。
顾烟很快拿好东西,她是小跑着过来的,走进电梯的时候,气息还微微有些喘。
裴斯年按下一楼,深深看她一眼,“万一我妈等下又说些难听的话……”
“没事的,”顾烟摆摆手,“我能理解她现在防备心很重,她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了,警方那边关于那个骗子有消息了没有?”
提到这个,裴斯年眼神黯淡,只轻轻摇头。
顾烟心情有点沉重,裴斯年透支信用卡的钱被骗子拿走,这笔钱他还要给银行还的,他肩头的担子太重了。
裴家没有房子,裴斯年回国之后积蓄都用来创业,自己手头其实没什么钱,至今他和裴凤华还租住在东郊的一个小区里。
不过小区处于比较繁华的地段,环境也还不错,他们赶去小区时,裴凤华正在小区的绿化带冲着看护发火。
这位看护是个年近四十的大婶,其实人挺不错,脾气也好,是顾烟当初千挑万选的,但裴凤华现在太难接触了,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了她。
见顾烟和裴斯年赶来,看护已经起了撂挑子的心,和顾烟说:“顾小姐,你可算是来了,这活我没法干了……”
她话没说完,裴凤华指着顾烟说:“原来是你给找的人,你看起来就像个骗子,你接近我儿子肯定是有目的的,难怪会找来这种看护!”
顾烟甚至都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劈头盖脸地先挨了一通骂。
看护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顾小姐,你看这人!根本一点不讲理啊!”
裴斯年拦着裴凤华,顾烟这边只能先劝说看护,“这样吧大姐,你先回家,我和阿姨聊聊。”
看护早就不想呆了,听到她这话简直如获大赦,立刻就转身走了。
裴凤华还气呼呼地说:“我不需要人照顾!”
裴斯年脑仁疼,“妈,您先消消气成吗?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