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高冷的顾惊世,连忙起身握住了叶倾倾的手,仔细检查,声音温柔:“没事吧?”
“没事,就是刚才在法庭上,看到6晚晚现在那么沧桑,想到她从前光鲜亮丽的模样,失了会神。”叶倾倾拍了拍心口,惋惜地说,“当年,她毕业之后如果没有放弃事业,现在应该会是个很优秀的舞蹈演员。”
“说到底,都是因果。”顾惊世拿着扫帚,边打扫地上的玻璃渣,边冷漠开口,“当年,如果她没有仗着6家权势在学校里霸凌你,你们现在应该是朋友。她娘家出事的时候,你多少会帮帮她,她也不至于被李敢怠慢成现在这副模样。”
“哎~”叶倾倾叹了口气,捶了捶腰。
老毛病了,怀顾十方的时候,肚子太大,孕后期腰疼落下的后遗症。
顾惊世麻溜地扫了地,坐到叶倾倾身边,动作娴熟地帮她按腰。
“顾惊世。”叶倾倾惊疑,“你这手法真是越来越好了,熟能生巧这个成语果然是有点东西在的。”
顾惊世微微侧头,心里乐开了花。
看向叶倾倾时,还像热恋中的男女般,眼底含着深情款款的笑意:“都怪顾十方那臭小子,早知道不生他了,害我媳妇现在一遇到阴雨天,就腰酸背痛。等他晚上回来,我就揍他一顿,替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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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棠餐厅里,
“哈欠!”x2
刚点完菜,顾十方连打了两个哈欠,天灵盖差点打出来。
顾十方眉头微皱,一声有人想,两声有人骂。
谁骂他?
温慕递给他一张纸,佯装嫌弃地坐得离他远了一些,默默带上口罩:“顾十方,你感冒了?”
“可别传染给我,我晚上还打算熬夜看书。”
顾十方:……
她可真是他的好青梅。
就在这时,离他们餐桌不远处,突然有人闹事。
“陪哥们几个喝一杯怎么了,国外回来的就这么高贵吗?”
刺耳的声音传过来。
温慕抬眸,单手托腮,寻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指尖轻敲着桌子。
6晚晚挣扎着想要掰开李敢的手,血红的眸里混杂了太多情绪,让人分不清是恐惧、不甘还是憎恨。
“拘役一个月,已经是对我们女儿最好的结果。至于温家,是我们女儿欠他们家的。”6晚晚抱住李敢的手,哽咽着恳求,“李敢,女儿已经做错了太多,你不要再跟着错下去了。”
“女儿有什么错,她错就错在下手不够狠,都是温慕那个小贱人的错。”李敢甩开6晚晚的手,一巴掌重重扇在她的脸上,“都是因为你,整天哭丧个脸,才会害得女儿没有成功。”
6晚晚摔在地上,脑袋撞在墙上,脑袋比烫的脸疼上千倍。
“李敢,”6晚晚试着站起来,却现头晕得厉害,她虚弱地喊,“我的头好疼,我好像站不起来了。”
李敢没看她,转过身朝客厅走去,怒气冲冲。
“你身娇体弱给谁看,真以为你还是6家当年的大小姐,6家早破产了。如果没有我,你能住上这么大的房子?”李敢坐在沙上,端起酒杯咕咚喝了两口,“别装了,赶紧起来去给劳资做饭。”
6晚晚感觉自己的头实在疼得厉害,伸手扶了扶额,然后她吓坏了。
额头股股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她满是纹路,与年龄极度不符、苍老粗糙的手。
自从娘家破产,这些年在李家,李敢一直把她当奴隶使唤。
为了李思雪,她才一直忍着。
“李敢,我的脑袋流了好多血……”6晚晚声音颤抖,“我想,我需要你带我去一趟医院。”
她没钱看医生,平时李敢只按周给她买菜的钱。
李敢这才放下酒杯抬头看她,随即满脸嫌弃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扔到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帮女儿请那个诡辩律师,已经花了很多钱。顾家又和李家终止了合作,李家现在的生意很难做的。”
李敢起身,把垃圾桶踢到6晚晚面前,揪住她的头把她的脑袋往垃圾桶里按。
“想要钱是吧,没问题我给你,但你有手有脚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从我这把钱拿走吧。”
“想要钱,那就自己动手,从垃圾桶里扒出来。”李敢松开抓着她头的手,走回沙边坐下,点了一根烟,“以后,你想用我的钱,就都从里面扒。”
6晚晚双手撑在垃圾桶的边缘,整个人都在抖,心凉了半截。
尽管从前李敢对他一直不好,但从未像今天这样动手将她打到受伤,也从未像现在这般将她羞辱到极致。
6晚晚心里,对李敢最后一点情谊也没了。
但她还有女儿,她得活着。
双手从垃圾桶里颤抖着,将李敢施舍给她的那张卡捡出来,6晚晚独自踉跄着离开了家门。
打了车,一声不吭地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