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连忙跪下磕头。朱标对这次小小的冲撞并不介意,反而和颜悦色地扶起他问道:
“这么急,是要去哪里?”
“回殿下,去太医院取药。”
小太监详细讲述了先前的情况,朱标眼前一亮,大步走向坤宁宫。
坤宁宫内,朱元璋正拿着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马皇后的脸颊和双手。
见到儿子进来,他那永远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
“标儿,告诉你,朕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医生,照他所说,你娘过几天就能醒了。”
“到时候朕要将他留在太医院,好好调理你娘的身体!”
看着父亲如此兴高采烈,朱标也笑了起来。
“父皇,我也有事要告诉你。”
“你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医生,但此人的未来不在太医院,而在朝堂之上!”
“孩儿断言,此人乃国之瑰宝!”
“什么?”
朱元璋皱眉,仿佛不认识自己的儿子般,上下打量着他。
然后关切地问:
“标儿啊,你最近……是不是太辛苦了?”
“你不必如此劳累,若政务繁忙,就把奏折送到父皇这里来。”
“你要保重身体,好好休息。”
看着朱元璋满面关怀,朱标哭笑不得。
不过朱标并未解释,而是顺势将话题转向马皇后的病情。
他知道父亲独断专行,从不轻易接受劝告。
若让朱元璋知道窦澈一心只想逃离,不知他会做出何事。
到时候只会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夜幕降临。
在马皇后床前尽孝一下午后,朱标连饭都没吃,急忙赶往奉天殿。
如今的大明百废待兴,尤其在胡惟庸案后,宰相一职在大明王朝彻底消失。
没了宰相的筛选,皇上的压力骤增。
为了第二天能再到翰林院见窦澈,朱标决定今晚加班。
沿途,太子的仪仗所到之处,众人避让,宫女太监纷纷面向墙壁跪下,不敢有丝毫怠慢。
只是无人留意。
当太子仪仗走过后。
一个太医院的小厮趁着宫门即将关闭的最后时刻,匆忙走出皇城,几经转折,来到郭桓的府邸。
“你说什么?那个姓窦的要的药里,竟含有剧毒?”
书房里,郭桓猛地站起,满脸惊喜地看着小厮。
“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今天那个姓窦的为皇后诊治后,从坤宁宫传来药方,让我们按方抓药送到翰林院。”
“李太医看到药方后,现其中的问题,所以命小人抄录一份,在宫门关闭前送来请大人过目。”
“请大人指示,是否要在李太医那边给那小子添点麻烦?”
郭桓未语,接过药方仔细查看。
郭桓,这位饱读诗书的学者,虽然不通医术,但对中药的特性却了如指掌。他一眼就看出药方中的乌头,脸上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妙妙妙!”
连赞三声,郭桓轻轻放下药方,脸上洋溢着成功的喜悦。他暗自思量,这个窦家小子毕竟年轻,涉世未深。一个十五六岁的江湖郎中,怎能理解官场的凶险呢?恐怕他一心只想治好皇后,博取帝王的欢心。
郭桓忍不住纵声大笑,心中暗自得意。自己显然棋高一着。有了这药方,窦小子就成了他手中的傀儡。
想到这里,郭桓转眼吩咐仆人:
“去告诉李太医,将所需药材按年份准备齐全,务必送到。”
“其他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郭桓轻轻挥手,示意管家退下,随即端出一个托盘。托盘上两张轻薄的大明宝钞,每张价值五百两银子。仆人见到宝钞,喜形于色,连连誓后,便知趣地离开了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