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君,你怎么就那么傻呢?
去岁,我应了江凌云的请求,在冬日里于湖面的冰上起舞,整整舞了两个时辰,险些冻死却迟迟不见他来。
前年,我前往香台寺赴他的约,却被一群乞丐围住,若不是永安王正好路过,只怕已经被玷污。
而江凌云只是轻飘飘的一句,他忘记了。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为了博沈欢一笑的赌局,他和沈欢用我对他的爱,博弈调情,乐此不疲。
我失魂落魄地走到了湖边,被沈欢一把推下水。
自小时候不慎落水,我便深深惧水。
我狼狈不堪地吐出一大口水,习惯性地大喊江凌云的名字:“凌云,救命啊!”
站在湖边的江凌云瞥了我一眼,对沈欢笑道:“欢儿,我就说她会像我求救吧。”
随后,他目光冰冷地看着我道:“顾流君,你出生将门,何时连这样浅的湖都害怕了?”
“好歹曾经是高门贵女,如今却将勾栏中狐媚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
沈欢气恼我害得她赌输,勒令所有人都不准救我。
“江小将军不是说她是装的么?既然能装,便是还有力气,也就不需要人救了。”
那一日,直到见我真的要昏死,江凌云才让人将我捞起来。
也是那一日,我收到了父母在流放路上亡故的丧信。
江凌云差人将我送回照月楼,还特地嘱咐了秋娘,说我在游湖之行中冲撞了沈欢,要秋娘好生敲打我。
于是,整整三日,发着高烧的我被罚跪在秋娘的房里。
沈欢是当朝贵妃的侄女,江凌云又是照月楼的贵客,秋娘气我惹了不该惹的人,将我好一顿责骂。
三日过后,我已是形销骨立。
而京城之中传出了江凌云和沈欢将要大婚的消息。
江家的聘礼已送到了沈家,沈家却没有作出表示。
我知道,那是因为沈欢和江凌云还有最后一赌。
国公府没落后,我和江凌云曾经的婚约自然是作废了,而他也对在边塞长大的明艳娇媚的沈欢一见钟情。
可沈欢心中介意我和江凌云曾有婚约,迟迟不肯回应他的心意。
为了博得美人欢心,江凌云一次次以我作赌局,向沈欢证明对我绝无旧情。
我极浅淡地一笑,摩挲着腰间挂着的一枚玉佩。
这是江凌云赠与我的定情信物。
他曾经宠我入骨,费尽心思为我寻来江南的砚台、边塞的红梅,更是将江府传家的玉佩送了我。
他说此生非我不娶,我信了。
可是在我被他捂热,因他乱了心神之后,江凌云却好像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对我好,任由我艰难又痛苦的追逐他,又在我将要心死放手时给我点甜头。
事到如今,我才真真切切看明白了他。
江凌云是无心之人,只想游戏人间,可不想付出一点真情实意。
数年的委屈一朝涌上心头,后知后觉的背叛和难堪堵在我的喉间,让我忍不住扶着桌子干呕。
我垂眸将玉佩解下,搁置到柜子里。
既然他要赌,那我也只好遂了他的心意。
第二日,我亲自将玉佩送回了江府。
毕竟江家父母对我也多有照顾,更是我父母的故友,我也需和他们告别。
花朝节那一夜,江凌云走后,我便答应了永安王要赎我的请求,马上要嫁入永安王府做他的妾室。
江凌云听闻此事后,还写了一封信让小厮送来羞辱我。
他在信中说道:“顾流君,欲擒故纵的把戏对我来说不管用。我与欢儿成婚在即,到时你要是敢来闹,可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旧情?多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