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她过得很不好,此刻那根弦仿佛突然的断了,断了也不过如此。
“其实我有无数次机会可以看,我经常从学校走着回公寓,在码头上,上轮渡前,在轮渡上,我没想着要看,就这样生生错过,一次也没有。”
林屿宁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衬衣有些皱,索性全部从西装裤里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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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日衣冠楚楚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散着一种只有在特定环境下才会显现的慵懒和松弛。
身上的香火气有些淡,但因着两人离得太近,习羽还是不可避免的闻到了林屿宁身上那股清冷的却令人莫名心安的檀香味道。
“走,送你回去。”
习羽反应慢了半拍,起身跟上他。
在中环号码头前,林屿宁停下了脚步,问习羽,“想不想走回去?这次你不用一个人往回走。”
习羽看了眼他脚上的精致的定制皮鞋。
“从这走回我家,差不多要公里,你这鞋可不适合在城市暴走,再说你车停在国际中心,你怎么回来?”
习羽给了一大堆拒绝的理由,却没有一个理由是她不想,她确实喜欢这么散漫的在城市里走着。
“鞋很合脚,我回来可以打车、坐地铁、坐公交,我是个成年人,有很多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用考虑我,这件事只取决于你想还是不想。”
习羽没再拒绝,径直往码头闸口走,刷了八达通自己先进去了。
“托你的福,我是第一次坐天星小轮,没想到人这么多。”
林屿宁跟了上来,人突然多了起来,感觉大家刚从某个刚刚散场的活动奔赴而来。
习羽被挤到角落,林屿宁的声音从头顶悠悠的传来。
习羽抬起头看着他,小声解释,“平常没那么多人,你不是本地人么,怎么没坐过天星小轮?”
“天星小轮、叮叮车、山顶缆车,观光的用途已经远大于交通用途,没坐过很正常,总觉得机会很多想坐就能坐,结果就一直没坐过。”
白顶绿身的渡轮从对岸缓缓驶来精确的停在码头,船员熟练的将铁板放下。
两人被人群裹挟着前进,选了个正对舱门靠右的位置坐了下来。
轮渡很快满员,铁板被拉起,向对岸驶去。
习羽转头看向九龙,其实轮渡的视角和码头大差不差,唯一的区别就是九龙在眼前越来越近。
一盒冰凉的柠檬茶递了过来,上面还带着些许遇热凝结的水珠。
习羽接了过来,她对柠檬茶完全没有抵抗力。
“谢谢,你什么时候买的?”
“在码头上的饮品贩售机买的,刚刚人太多了,就没给你。”
林屿宁狠狠嘬了一口手里的柠檬茶,柠檬的清新与茶香味在口腔里炸开。
吸管插进去,习羽也狠狠的嘬了一大口。
“维他柠檬茶,爽过吸大-。”
林屿宁抽掉习羽手里的吸管塑料纸塞进裤子口袋,看向习羽的眼神里透着一股清冽感,面色里带着一丝怒意。
“怎么,你还吸过大-?”
林屿宁的语气里带着质问,刚才的和善瞬间化为泡影。
“没有,顺口段子,大家都说习惯了。”
习羽解释道,她哪敢和林屿宁讲,公寓顶层住了群俄罗斯学生,总在天台邀请她们试试,她没那个胆子,但对自己每次的拒绝都十分尴尬,每次去天台都要避着那群俄罗斯人。
“嗯,不如柠檬茶,不用好奇了。”
听到这话,习羽有些吃惊,转头看向他,“你试过?”
“嗯,在美国读phd的时候。”林屿宁坦诚相告,毫无避讳。
“我以为对于天才来说读个phd是很简单的事情。”
“我不是天才,写论文哪有不疯的,你写你也疯。”
“我以为,在学术上,prof是所向披靡,可以掌控一切。”
“做学生的只看到老师的一面,容易神化,我就是普通人,有不堪,会犯错,只是在课上的时候需要一丝不苟,对你们的要求呢,也会高了一点点。”
“那是一点点么……”
林屿宁有意岔开话题,习羽的思绪很轻易的就被带跑。
习羽转头看向林屿宁,海风将他的梢吹得有些散乱。
衬衫领带零零乱乱和讲台上那个严谨的连衬衣都不能出现一丝褶皱的教授判若两人,连眼镜都松松垮垮的搭在高挺的鼻梁下方。
像个「人」了,习羽想。
轮渡开的不快,但是架不住两岸的距离本就不远,靠岸天星码头。
两人刻意等了人全部下去才慢悠悠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