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黔摆摆手,直接开门让他进去。待两人坐定,舒黔才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张遂拱手道:“学生这几日拜读了先生的大作,收获颇多,今日过来是接受先生的考核,也算是帮学生查缺补漏吧。”
舒黔眉毛一挑,道:“短短几日,你就将我的书稿研究透了?看来你这读书的天资很高啊!”
张遂连道不敢。
舒黔又道:“我看你眉眼之间有远行之意,是有游历之心了吗?”
张遂心里吐槽道:“您到底是算命的还是教书的,这个也能看出来吗?”
张遂道:“学生的确静极思动,思考再三,决定明日去向孟先生请辞,恐怕要辜负孟先生的期望了。”
舒黔不满道:“你来族学短短十日不到,不要觉得自己天资卓绝就放纵自我,孟先生的学问可不是这么短短时日就能学到手的。”
张遂站起来躬身一礼,歉然道:“学生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如若不是时间紧迫,我也是愿意安心在族学和各位老师学习的,实在是不得已。”
舒黔见他这样,还以为是他们张家族内之事,这种事情他这种外人也不好插手。
舒黔叹道:”可惜了你的天资,如果一心就学的话,将来肯定会有一番大造化。罢了!”
舒黔也没了考究张遂学问的心思,向张遂摆摆手道:“你去和孟先生说一下吧,他对你可是期望很高的,果然是期望也高失望也高!”
张遂无语,行礼后退了出去。出得门来,张遂吐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拜访孟先生了。
本来张遂准备明日一早去拜访孟先生,但想了想,反正要离开了,不如今天就把该拜访的人都拜访一下,免得明日再跑一趟。
张遂来到孟先生的庭院时,天色已黑,张遂敲了敲院门上的铜环,很快一个书童就过来打开了门,见是张遂,直接让他先进院,然后去书房通报给孟先生。
张遂在庭院等候,看着月色下的庭院,游廊小溪边种着一些奇草正着微光,随着夜风轻轻摇曳。张遂有些好奇,不知道这草是本来如此,还是已经被灵气变异了的草。
正在他准备上前一探究竟的时候,孟先生披着一件裘衣从书房走了出来,看到张遂对那光的小草好奇,笑着道:“这是前几年在君山现的一种奇草,取名微光草。白天没有异样,到了晚上就会出微光,刚好种在游廊两边,夜间也可以照照道路。”
张遂恍然,怪不得他白天过来没有现小草的异样。
张遂见孟先生出来迎他,连忙行了一礼,道:“学生晚上过来打搅老师,实在不该。”
孟先生摆摆手道:“无妨,反正我每日都是亥时才休息,这时正在书房看书。”说完,扬了扬手中的书册,正是舒黔书稿汇聚的书册。
张遂道:“我正是从舒黔先生住处过来的,还想着让舒黔先生考考学生,但听到我想离开,舒黔先生直接让我走了。”
孟先生眉毛一挑:“哦?你想离开了?来吧,进屋说。”
说完转身先进了书房。
张遂从游廊走过的时候用手触碰了一下微光草,指尖没有反应,又顺手拔掉一棵放进了衣袖。
张遂走进书房,孟先生已经坐定,见他进来,示意他坐下。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让你想要离开,说给我听听?”
张遂当然不能说实话,只是把给舒黔先生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孟先生的反应和舒黔一样,也以为是张遂家族内部的事情。
孟先生叹道:“我还想着让你先跟随舒黔学习一段时间,再来教导你,看来是没有机会了。两次错过收你入门,看来真的是天意啊。”
张遂站起来,深躬一礼,道:“孟先生对学生的教导之恩,学生是铭记在心的,虽然我没有正式入您门下,但我一直都觉得您是我真正的老师!”
张遂这话倒是实话,想想年少时的张遂,要不是孟先生的教导,估计蒙学都学不下来,后来再入族学的时候,孟先生也是不计前嫌,差点收他成为正式入门弟子。张遂对这位老先生是自内心的尊重。
孟先生道:“罢了,你实在要走,我也留不住你。但我给你开的书单,希望你能够用心读一读,对你以后游历四方会有用的。”
张遂恭声道:“学生明白,我虽然不能来族学跟随您学习,但您开给我的书单,我一定会用心拜读。”
孟先生见他态度诚恳,也是欣慰,又交代了一些游历需要注意的事情,张遂也是用心铭记。
张遂见天色渐晚,于是起身告辞。
孟先生将他送到庭院门口。张遂出得门来,正要离开,犹豫了一下,回身对还站在门口的孟先生低声道:“孟先生,我听说您这里有一些用变异大枣浸泡的药酒,您不妨每日清晨起来练习锻体法之前小酌一杯,会有一些特殊的用处。”
孟先生有些愕然,张遂停了停,又道:“最好不要告诉别人,您自己保重!”说完,转身走入夜色之中,很快不见身影。
孟先生若有所思,在门口待了片刻,这才关上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