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的雪挺大的,一脚踩下去草鞋就算编的再密实,也得浸透了,因此薛一梅才拿了一把铁锹,边走边扫,顺便也扫出一条通往屯里的道来,待会儿修房的人过来也方便。
薛一梅铲几锹雪就停下来抹一把脸,不然眼睛就会被呼出的雾气给糊住。不过身子倒是由刚开始的僵硬、冰冷变得热乎起来,额头上也湿漉漉的,被凉风一吹,加上肚里饿得叽里咕噜乱叫,浑身就更冷了。
因此,薛一梅不敢停下来,累了也只是略站一站,然后继续铲雪。
等到屯子口时,薛一梅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
“傅松家的,咋这么早”说话的是靠屯子东边张家的大媳妇马氏,边说边袖着手走了过来。
马氏上身穿鹦鹉绿桃花纹半旧粗布罩衣,下身是玄青色半旧粗布外裤,里面自然穿着厚厚的棉衣,脚上穿着黑色粗布圆口绣花半旧棉鞋,腰间系着一条黑底牡丹红花的粗布半旧的围裙,显得非常干净利落。
马氏长得珠圆玉润的显得很富态,在古代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显得很异类。看五官,年轻时应该是个清秀佳人,因为性子直爽泼辣,颇得公婆喜欢和信任。
听见话声,薛一梅拄着铁锹直起腰来,抹了一把脸上渗出的汗,这才看到已经到了张家的杂货铺门口,回头一看见是马氏,便冲着她笑了笑“大伯娘,是您啊,我家的房子塌了一间,我这不是想去找李爷爷,看能不能找人给我家修修。”
“哎呀我的天呐这贼老天你们你们都没事儿吧”马氏一听,吓了一跳,急火火的问道。
“没事儿没事儿大伯娘您放心,就是堂屋塌了一个洞,东、西屋都没事儿”薛一梅说着,埋头继续铲脚下的雪。
“还找啥你李爷爷,咱家的小子们都在家呐,还有你大伯他们,让他们给你弄去,多大点儿事儿啊值得你还跑去找你李爷爷”马氏一听人没事儿,见薛一梅继续铲雪往前走,知道她是想找屯子里的里胥李勇生,急忙上前阻止道。
李勇生那人如果有人求他,那架子肯定拉的足足的,薛一梅一个小媳妇,又刚死了婆婆,马氏不想她去看脸色,因此热心的把活计揽了过来。
“”薛一梅没想到马氏这么热心,就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虽说很感激,但心里还是很忐忑。“您家里也得扫雪吧有空闲吗”
“咋没空闲你找你李爷爷不得让人去忙活儿呀”马氏不客气的说。
“”是这个理儿没错儿,只是薛一梅是想管大家一顿饭,或者先欠着工钱,不过看样子张家是纯帮忙,不要回报的那种,薛一梅不敢抱有这种奢望,因此才不知该如何应对。
但如果有人不要任何报酬的帮忙,薛一梅还是很感激的,于是也不矫情,感激的说“谢谢大伯娘”
“谢啥谢街坊邻居的谁没有摊上事儿的时候儿咋那外道呢”
“咋的啦出啥事儿啦”
张家爷俩正在打扫宅子周围的雪,听见马氏的声音,张家的老大,马氏的丈夫张敬信从门口的杂货铺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铁锹,身后跟着他的大儿子,拿着一把大扫帚的张松源。
张家在靠山屯是大户,老爷子张义鹤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就有十几个。
张义鹤今年都快六十了,身子还很硬朗,为人也颇为豪气,在屯子里就连里胥李勇生也高看张家一眼。
张义鹤年轻时走过镖,武艺高强,后来在靠山屯盖了宅子,正式定居下来。
张家的房子很大,刚开始就建在了屯子的外围,距离屯子里有相当一顿距离,只是随着屯子里人口的不断增加,张家距离屯子里就越来越近了,渐渐的就形成了一体。
张家的子孙包括孙女都自幼习武,武艺最高强的当属张家的长子嫡孙张松源。
张家人是附近有名的屠户,张家除了在山坳里有十来亩地,在镇子里还开了一间杂货铺,专门卖山货兼卖猪肉,也因此在靠山屯宅子的门口盖了三间铺子,卖猪肉、杂粮、日用百货等东西,兼收山货。
在康平镇负责杂货铺的是张家的老四张敬年和老大张敬信的次子张松海,老四媳妇吴氏带着五岁的儿子张松沛跟着在铺子里照顾叔侄俩,顺带帮着卖货。
家里负责铺子兼卖肉的是老大张敬信、老二张敬承,有时忙不过来了,家里的妇人们也跟着在铺子里招呼。
老三张敬福,带着张敬承的儿子,侄子张松河去外地收猪,家里那十来亩地,妇人们加上家里的半大小子们,抽空就忙活完了。
今天因为下雪,除了在镇上的张敬年一家子和张敬信的次子张松海住在镇子里没有回来外,其他的爷们都闲在家里,因此马氏才有都在家里之说。
见丈夫和大儿子从家里出来,马氏就把傅家的事说了说,完了道“反正家里也没事儿,也就扫扫雪,我们娘儿几个在家就能干了,剩下的都跟着你忙活去,几个孩子昨夜不定咋害怕呢,早收拾出来早安心”
“大伯松源大哥那个,实在是不好意思还得麻烦你们。”薛一梅见到张敬信和张松源,礼貌的打招呼,羞赧的笑了笑。
虽然张家人都在家里,也都有空,薛一梅还是不习惯这么白白的使唤人干活儿。
张敬信长得很高很健壮,穿着对襟的藏蓝色粗布棉衣,外面套着一件长身黑色粗布围裙,头上戴着双耳深灰色粗布棉帽子,手上戴着一副藏蓝色粗布棉手套,衣服有些破旧,有些地方还补着补丁。
虽然眼角带着鱼尾纹,脸上带着阅尽岁月的沧桑,但整体五官却很俊朗,带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一点都不像是乡下汉子,年轻时应该也是个俊小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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