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经理人办公室内,争论声宛如热带骤雨般激烈。
在其他经理的劝说声下,铃木好几次被气得差点跳起来,理智全无地反复念道“不行不可以将黎觉予替换下去,这是对她的不公平。”
“那要怎么办这样的嗓子怎么登台表演”其他人据理力争。
双方讨论到最后,接连暴起的音量,把排练室的学生都吸引过来了。
在一双双稚嫩眸子的注视下,导演总算屈服于铃木的坚定,给出迂回方案。
“那就找幕后代唱吧。”这种不符合歌剧界规矩的话,说起来很艰难,“黎觉予现在是宝冢歌剧团大红人,对外宣告嗓子出问题,还是强硬换下她,都容易引起热议。”
“倒不如找个代唱,让事情无声无息地过去。”
“黎觉予的嗓子,短时间内能康复吗”
铃木经理摇摇头,言谈和平时迥然不同,语气十分严肃“医生说是水杯里被下毒了,恐怕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
“究竟是谁干的”
“恐怕和划破礼服是同一个人”
剧团内突起的意外,彻底惹怒了几位经理人。
谁都不敢相信自己手上,居然有这种坏心肠的成员,甚至还有人提议,私下找警察调查
经理们讨论得投入热切,所以没现,门口熙熙攘攘围观的少女中,有一人听到“警察”两字后,脸色瞬间苍白,脚下磕绊地慌忙逃离现场。
命运注定和黎觉予有仇。
宝冢这边暂时确定黎觉予找代唱的方案,而大阪那边,黎觉予那位尚未接受的未婚夫,正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父亲打包送到醍醐家相亲。
“叩叩”敲门声响起。
因为最近天气异常,暴雨接连,物部将司干脆连雨衣都没脱,用自己最普通平常的模样,敲响醍醐家的大门。
“你好,我是大阪物部家的物部将司,遵从父亲指令,送来最新的股票资料。”
“请稍等。”门仆回答。
老实说,物部将司不是没怀疑过父亲。
一郎那家伙,平日里最关心将司的学业,今天居然指名他暂缓学业,前往横滨送资料目的实在是诡异。
难道是因为醍醐家族矜贵,想要卖对方一个好物部将司心中暗暗猜测。
在他思绪飞转动间,醍醐家大门再次被拉开。可映入将司眼帘的,不是刚刚的仆从,而是一位高贵优雅的贵族小姐。
“初次见面,将司,我是醍醐家的醍醐真央。”
“将司“这种亲密叫法,让物部将司稍感不适了。
“醍醐小姐你好,这是家父送来的资料。”将司只喊醍醐不喊真央,刻意忽略寒暄,话题直击主题,当中拉远彼此距离的意味不言而喻。
然而他这种谨慎,反而激起醍醐的兴致。
醍醐打量着面前少年,浅蓝色雨衣更衬得他眉清目秀,像这雨后的太阳,热烈又不灼人。他就这么双目清明地直视自己,像是心中毫无低俗想法的干净少年
忽然的,醍醐有点害羞了。
虽然她看上物部将司,有一定和黎觉予作对的意思。但在这种少有的、纯情的对视中,却让醍醐产生了宛如第一次坐汽车的心情。
心脏就像拉着井绳的水桶,高高悬起,四处乱撞。
“送资料不是重点”心中构想好的台词,被醍醐忘得七零八碎,“早知物部家是大阪名门,父亲对将司你的期望也很大,所以特地安排这次见面,想要”
醍醐羞答答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物部将司如同资料烫手般,将其甩到门槛上。
白花花的纸张散落四周,纸面沾染上雨后污泥,变得泥泞不堪。
“你怎么啦”醍醐觉得自己有些明知故。
她看着将司头也不回地离开,莫名的屈辱感泛上心头。
醍醐双眸死死盯着将司的背影,心想只要对方脚步迟疑,她就会放对方一马
可是没有。
物部将司三步并两步地快步走到福特车旁,前脚刚跨上驾驶位,后脚就跟上一道冰冷冷的声音,说“如果你现在离去,我就会毁掉黎觉予。”
话音刚落,醍醐心心念念的将司,总算回头了。
忽略对方眼中错综复杂的负面情绪,她狠下心来,警告心上人说“我也在宝冢歌剧团,我有良好的家世和好用的人手,只要我一声令下,黎觉予就会倒大霉”
“你想做什么”将司严肃语气,强行打断她的她。
醍醐能看到,物部将司受良好家教影响,右手几番握紧又松开。
这种和心上人争锋相对的画面,不是她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