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思注视着眼前之人,试探性地唤了一句“阿元”
余别恨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沈长思心中一颤,双目紧紧地盯着余别恨,“你什么都想起来了”
不等余别恨回应,沈长思凶狠地道“你若是敢说甚臣罪该万死,朕休了你。”
余别恨贪婪地注视着眼前的人,笑了笑,道“陛下真了解臣。”
沈长思哼了哼。
余别恨以前不是没有想他跟大将军晏扶风的关系,也猜到他们两个人肯定有着很深的羁绊。
只是他长于现代,所以哪怕是他梦见了关于大恒,关于晏扶风跟明佑帝的种种,很时候,他也只是更像是一个旁观的角色。他解晏扶风因为君臣之别,只能将自己的对殿下的感情永远地藏在心底的最深处,不能宣之于口。
然而,也仅仅只是解。在他来,晏扶风的那些事他毕竟没有切去经历。
可是,去的记忆通昨晚的梦境,悉数都回到他的脑海,他被迫重新在梦境里把去重新都经历了一遍,那些挣扎跟坚守的岁月,他才有了真正切的体会。
梦里,他也见到了他死数年,长思去他的坟前祭奠他的场景。
史书上只是记载长思在一次出宫感染上风寒,次体抱恙,以致一病不起。却原来,竟是在他的墓前,跌了一跤。
也终于明白了,昨天他跟长思一起从沈老爷子的墓地下山,他为了扶长思伤到了脚时,长思为什么会紧张到手都在抖的地步。
以前,余别恨只要一想到长思,一个人面对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心底难免心疼。现在,在那份心疼之余更了深切的自责。
他什么都忘了,心安得地做他的余医生。
尤其是他们最初识的那段时间,他对陛下固然称不上冷漠,可也决计不热络。
余别恨声音沙哑“陛下为什么不告诉我”
“朕若是告诉你,你便会信了”
余别恨认真地道“只要是陛下说的,都会信。”
沈长思转头,平躺在床上。他的双眸望向天花板,唇角上扬着,“一开始确实是恨不得跨猛摇你的肩膀,想你记得往的事,想你记得朕。来便觉得无甚必要。你在这里有你的家人,朋友,有全新的生活。你是不是记得朕,记得去,又有甚要紧最为要紧的是”
沈长思转头脑袋,去余别恨,唇边笑意未减,甚至带着一丝狡黠,“你便是不记得朕,不也爱上了朕”
余别恨的耳朵染上一层薄红。
沈长思凑近他,食指抬起他的下巴,故意道“怎的朕说得不对”
“陛下”声音着有几分求饶的意思。
余别恨不是容易害羞的性子,然,阿元也不是。此时不习惯,半还是因为刚恢复记忆,还没有好好地消化两人从君臣,忽而成为了世间最亲密的伴侣关系之故。
沈长思愈起了逗弄的心思,“朕同你之间什么什么亲密的事情没做怎么现如今才觉着害羞”
“不是害羞,臣只是”
“一时未曾适应”
余别恨解释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唇上陡然覆上一片温热。
余别恨体僵直,了片刻,他才迟疑地、缓缓地圈住沈长思的腰,也只是被动地承受着,不敢唐突。
像是睡了很久,很久,忽然醒来,头的世界已然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许事都要重新去适应。
沈长思在余别恨的下唇轻咬了一口,歪着脑袋,“阿元,你这样像是朕在强抢黄花闺女。”
余别恨也笑了,了一会儿,认真地道“这段时间,陛下辛苦了。”
沈长思不以为意,他懒声道“朕未曾觉着有甚辛苦,了,大恒都亡了,你不必什么陛下,臣的了。往一切照旧。你我还是同去一样。”
余别恨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沈长思一眼出了他心中所想,“阿元你是读史书之人。自古朝代更迭,都自有定数。历朝历代,你可见哪个朝代真能够千秋万代的了大恒会亡,也不是历史的定数。朕都不介怀了,你又何必因此而感伤还是说,朕现在不是皇帝了,你便瞧不上朕了”
余别恨指尖点在长思的唇上,垂下眼睑去瞧眼前的帝王,“我去世那时,你也不是什么帝王。”
一个无权无势,不是一个徒有虚名的上皇,缺衣少食,吃顿饱饭,还得监脸色。
如果不是他时刻派人盯着“养怡殿”的情况,打点了监。陛下那些年的日子只怕得还要不好,简直比现在的沈家大少爷份还不如。
余别恨心里少还是有点伤感。
沈长思拿余别恨点在他唇上的食指,齿尖在他的手指间磨了磨,轻哼一声,“阿元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