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大半都是冷的,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她欣赏不来,预想中的四爷高光情节更是连根毛都没影子。
只听了满耳朵的闲言碎语,收获一堆或同情怜悯或嘲笑鄙视的眼神。
艰难地熬了一个半时辰,才罢了席,众人被太监宫女引着离开乾清宫。
小格格们6续被各家女眷领走,最后留下乌希哈一个,孤零零地坐在原位。
她没等到李氏或乌拉那拉氏来接,而是等来了笑眯眯的梁九功。
“这位可是乌希哈格格随奴才来吧。”
“四爷等格格一起面圣呢。”
原本快眯过去的乌希哈打了个激灵,“阿玛找我”
梁九功扶着她跳下座位,“就在后头,近得很。”
乌希哈被梁九功牵着绕过大殿,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又拐了个弯,一眼便看见了候在雕花大门外的四爷和弘晖。
“阿玛大哥”乌希哈小跑着冲过去。
四爷接她入怀,问“困了没”
乌希哈摇头。
“阿玛带你去见你皇玛法。”
四爷对梁九功道了声谢,和弘晖一左一右牵着乌希哈迈进殿中。
康熙坐在一张紫檀书案后,正拿着四爷的奏本仔细翻阅,他身侧居然站着本没资格进宫贺寿的张太医。
四爷带儿女跪下。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玛法请安。”
康熙闻声抬头,看着他们三人并排跪着,笑着叫了起,“朕记得,去年在热河行宫,你们就是这般手牵着手。”
四爷不由低头看自己拉着乌希哈的手,又顺着看见了儿女们交握的双手,果真与那时一模一样。
他想起那场凶险的时疫,至今心有余悸和感触,对康熙道“皇阿玛还记得呢,多亏了他们的孝心,儿子才能安然病愈。”
“这次非得带上两个小的,又是为何”
四爷双手交覆下揖,“禀皇阿玛,牛痘一法乃小女从古书中觉,告知儿臣,这折子上病例的记录整理,大半都是弘晖所做。”
“果真”康熙颇感惊奇,片刻后又皱眉,“如此大事,交给孩子,多少有些儿戏了。”
四爷回道“弘晖今年十五,儿臣在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同他额娘成亲了,他很该帮着做些正经差事,学着替君父分忧。”
康熙点头,“若如你所言,这折子弘晖功劳不小,不错,不错。”
“至于乌希哈,”四爷拜下,笃定道,“若无她便无牛痘。”
被点名的乌希哈不知道该说什么,忙跟着四爷一起再叩头。
旁观的张太医也跪下道“启禀圣上,微臣斗胆进言,臣以为乌希哈格格功不可没,那古籍并非医书,而是一册杂记,也未明言牛痘乃预防天花之法,若非小格格目光如炬、灵敏多思,怕是再过数十年,都无人觉啊”
所谓的“古籍”,现下也放在了康熙的桌案上。
只有乌希哈知道,这是四爷伪造的。
康熙翻到那页记载,上面写的确实只是笔者的见闻与猜测,许是只有乌希哈这等稚龄小童,才会异想天开。
加之凑上四爷这个宠女的阿玛,几番巧合,造就不世之功。
康熙放下折子,站起身,俯视着四爷,“此事甚大,谅你不敢妄言。朕本想在宴上直接询问嘉奖与你,但你奏上所言此乃天下万民归心之事,当以皇父与大清之名行之,非区区宗室臣子敢受也,此言大善,至诚至孝,朕方才压下不提,另行召见。”
乌希哈和弘晖不由看向四爷。
他们都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一出。
但转念一想,这确实是四爷一贯的行事风格。
乌希哈一口气还没出完,听康熙突然厉声直呼四爷名字“爱新觉罗胤禛”
四爷叩,“儿臣在。”
乌希哈和弘晖都被吓得哆嗦了下,齐齐跪下拜倒。
康熙目光凌厉,质问道“你若真一心奉君,为何不秘密奏上,要仅以此折为寿礼,博人眼球,殊不知旁人如何取笑你糊涂透顶,哗众取宠。”
“你就不怕丢了自己的脸,丢了朕的脸面吗”
“儿臣、儿臣”四爷猛地抬头,眼眶泛红,“儿臣此前因私事与八弟十四弟生出龃龉,令皇阿玛失望,有愧皇恩,日夜难寐。”
“儿臣也想再得兄弟朝臣侧目,得君父看重。”
换句话说就是虚荣心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