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被外甥轻轻关上,傅晏礼端起那杯凉茶,喉结缓缓滚动着,将杯中苦涩的液体一饮而尽。
没过一会儿,褚星野就接到了他妈傅桑打过来的电话。
江家和褚家是世交,傅桑和邓舒也是多年的好友。
邓舒这几天都因为江寻的事情吃不好睡不好,自然要找好友倾诉的,这第一个找的就是傅桑。
傅桑知道未来儿媳妇的遭遇之后,自然是心疼得不行,第一个打电话跟儿子说这事。
“星野,小寻受了那么多年的苦,连左耳都听不见了,你以后可要对小寻好点儿,别再对人家顶着那张臭脸,听到没有?”
“说话,你耳朵也出问题了?”
褚星野愣了好半晌,像是还没消化他妈刚才说的内容。
又过了片刻,他才舔舔干燥的唇,魂不守舍地点点头,“听到了。”
傅桑:“你小子好自为之,你妈我先挂了。”
她还得好好安慰安慰邓舒呢。
哎,她未来儿媳妇的命也是真苦。
褚星野搓搓脸,脸色惊疑不定地在房间里来回转了好几圈,然后夺门而出,“舅舅!”
傅晏礼刚进入工作状态,又被外甥打断了。
他一边盯着电脑屏幕里的文件,一边听外甥在旁边一惊一乍地说话。
“舅舅,我妈刚才告诉我,江寻在过去那十几年都被他养父母虐待!”
这话一出,傅晏礼的目光一凝,注意力已经不在文件上。
褚星野继续说,他不光把傅桑说的内容记住了,还能在这的基础上进行拓展,添油加醋。
他越说越心惊,越说越后悔。
最后把自己的头给抓成了鸡窝头,懊恼不已:“要是我早知道小矮子之前受了那么多的苦,我就不嫌弃他了,”
褚少爷就是脾气大了点儿,口无遮拦,但本质上还是个好孩子。
他开始在书房里来回转动,“舅舅,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一股莫名的低气压在顺着空气涌动着,褚星野脚步一顿,看向散出低气压的方向,坐在书桌前的他舅舅本人。
褚星野紧张地咽了咽唾沫,“舅舅?”
完了,他都忘记舅舅的心情不好了,现在又过来烦他。
傅晏礼闭眼,抬手揉了揉额角。
似乎被外甥打扰觉得烦了,半晌才用低而哑的嗓音说了句:“舅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声音有点轻,近乎呢喃。
褚星野没怎么听清楚,但也没有再多问什么,连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书房。
还是自个儿在心里琢磨吧,舅舅上火了,还是别烦他。
第二天一早,褚星野就按照课表上的时间地点,来到江寻的班里找人。
人没找到,倒是看见了抱着书本迎面走来的林简。
褚星野才恍然想起,他好久都没见过林简了,平时也没想起来要找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