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墓道内,大春依然坐在我们前方的石阶上,他就那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下,嘴角一抽一抽的,眼睛还不停的眨动,就连烟头烧到了烟屁股,已经烫手了他竟然都没反应。
这诡异的一幕,看的我是心底发毛,下意识的挪动身体,想要离他再远一点。
不过,大春的异常似乎只有我和三金子发现了,我和三金子之所以能发现,是因为我们都知道那条豸虫钻进了他的耳朵里,所以总是会忍不住偷偷观察他。
但其他人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并没有过多的留意大春。
尤其是,抬了一路金龙,几人都累的够呛,再加上折腾了这么久,众人别说是吃东西了,连口水都没喝,此刻一坐下,众人是连渴带饿,且还眼皮子发紧,可以说是疲惫不堪。
这种精神状态,谁还会去刻意注意一个本就讨人厌的人?
“二柱子,你特么别睡着了。”这时,三金子忽然喊了二柱子一声。
之前咋咋呼呼还挺有精神头的二柱子,此刻墓道一安静下来,他竟然歪个脑袋,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而被三金子这么一喊,才一个激灵,转头看了一眼就说:“啊,咋了?”
一边说,还一边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
“都精神点。”大雷子回头说:“我们还抬着金龙呢,一定要打起精神来,这金龙可以损坏,但绝对不能损坏在咱们手上,你们明白不?”
“啊,明白明白。”二柱子急忙点头。
这个道理我们都懂,这条金龙价值不菲,别看范震现在对我们还算客气,可一旦金龙被我们损坏了,想必,他会瞬间变脸,让大春直接弄死我们。
这时,就听‘哗啦’一声,众人循声看去,就见刀疤脸从绳梯上跳了下来,而在他手上还拎着一堆东西,离得太远,也看不清是什么。
“震哥,东西拿来了。”
待走到了石阶上,刀疤脸一把将东西扔在了地上,我看了一眼,就发现他拿下来的,竟然是一大堆气泡膜和一捆绳子。
气泡膜这种东西大家应该都知道,充气后,会鼓起来一堆小泡泡,摸起来软软的,一捏还‘啪啪’作响。
这东西可以防撞、防摔,现在流行网上购物,很多商品怕碎,在发货的时候都会包上这种东西。
“嗯,上面的那批货还在吧?”范震问。
“都还在,小刘他们守着呢。”刀疤脸说。
“那就好,你跟大春把气泡膜缠在金龙上吧。”
刀疤脸点了点头,叫了大春一声,见大春没反应,便‘啪’的一声拍在了他的后脖颈上:“别特么睡了!”
被这么一拍,大春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手中的枪也举了起来,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艹,你睡毛楞了你?”刀疤脸看着大春问。
“啊,是刀哥啊。”大春揉了揉眼睛,说:“妈的,我好像睡着了,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感觉很困。”
“行了,抓紧干活,已经折腾了一天一宿了,上去后都抓紧睡一觉。”范震说道。
两人点了点头,随即就见刀疤脸拿起了气泡膜,用手中的刀裁剪了一番后,便对我们几人说:“把金龙抬起来。”
我们几人照做,随即,大春和刀疤脸两人就将气泡膜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在了金龙身上,直到将金龙包裹的严严实实,跟他妈木乃伊似的,两人又用绳子捆绑住了金龙,这才说道:“走,抬到绳梯那边去。”
将金龙抬到绳梯下面后,就见刀疤脸顺下来了一条绳子,将绳子系在了金龙身上早就捆绑好的绳子上之后,刀疤脸和范震又爬了上去,开始在上面拽。
只是,这条金龙因为造型的缘故,导致卡在了灌顶处,而且经过比量,发现盗洞可能也太窄,跟本就无法容纳金龙的体积。
无奈之下,我们几人又被逼着用破顶针,将开在灌顶上的窟窿拓展了一大圈,随即又拿着工兵铲,开始拓宽盗洞。
这一通忙活之下,等我们将金龙从古墓里弄出来,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从盗洞里爬出来,发现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上来后,金龙就再没过我们的手,而是又过来两个人,和刀疤脸还有大春几人一起合力将金龙给抬走了,也不知道被抬到了什么地方。
至于鸳鸯姐,在上来后也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他特意嘱咐范震,让他们给我们拿些吃的过来。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我们哥几个全都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前前后后,我们一共下了两次墓,除了我中途昏迷了几个小时之外,几乎就没歇过。
之前在古墓里,身上的神经紧绷着,也没感觉多困,此刻一出来,绷着的那根弦一松,立马就眼皮子直打架,身体都直哆嗦。
要不是吃的东西还没送来,我们哥几个估计就秒睡了。
“雷子哥,老幺,你们到底咋回事,咋突然就跑这来了?”
四毛子一直在帐篷里等我们,见范震几人走了,才敢凑过来问。
闻言,我们几人对视了一眼,随即都无语了。
过了好一会,二柱子才骂骂咧咧的说:“艹,你他妈还有脸说,我们还能咋回事,还不是你寄回去的那封信把我们勾来了!”
“信?”四毛子一愣,随即一脸懊恼的拍了一下大腿,说道:“那封信是范震他们逼着我们写的,我们这里的人都写了,而且还是看着我们写的,生怕我们在信里乱说,目的就是给家里报平安,怕家里以为我们失踪了报警。”
四毛子的这一句话,直接就让我们所有人一愣,一脸惊愕的对视了一眼后,皆忍不住摇头苦笑了起来。
当时,我们的心里满是苦涩,想的全都是点子怎么这么背,竟然被一封信给坑了。
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经历的事也越来越多,现在回头再看,也许,当时我们前往怒江,跟本就不是点高或者点背的问题。
而是命运的必然!
也许,我们哥几个,注定要入这一行,无论我们入这一行的原因在现在看来多么巧合,多么的让人啼笑皆非,但我们,终究是入了这一行。
而我们的命运,也在这一次的怒江之行后,悄然的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