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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就准备把手收回,却被赵宗治按住了。赵宗治眼睛都有些发红,勉强压抑着粗重的喘息,“你惹出来的,不解决?”

下毒

赵宗治也知道慕君颉的身体承受不住任何大的动作,只是看他坏笑的狡黠模样一时气的牙痒痒,想吓吓他而已,却不料慕君颉竟带着几分歉疚道:“那我帮你用手弄出来好不好?”

一双漂亮的眸子水润润的,声音也软软的,不用他动手赵宗治就已经把持不住了。

见赵宗治不说话,慕君颉竟又退让了一步,仰起头认真的看着赵宗治问:“还是用嘴?我虽然没弄过,但是会好好做的。”

说这话的时候慕君颉的眼神和举止都非常温顺,惹人怜爱。赵宗治看着慕君颉,深沉而强烈的感情浮上来冲击心扉,他不知道感情的来处,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来,只想把眼前的人放在心尖子上,怎么小心对待都不够,就算明知道这恐怕只是慕君颉的故意示弱,或者是再一次捉弄他而挖的陷阱。

只要慕君颉想,便可以伪装成任何模样,最乖巧的爱人甚至是听话的宠物,软硬兼施,让他所面对的任意之人都觉得自己对他而言是世上最重要的全部,赵宗治虽然被骗过一次又一次,也因为他痛苦无奈过一次又一次,还是无法控制内心的感情。

赵宗治最终在慕君颉的手中释放,搂着慕君颉一点点平复气息。慕君颉不自觉地往他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小小的打了个哈欠,便闭上眼安心的睡了。

月底,议和的日子如期而至。

虽然一路有赵宗治的细心照顾,沿途的颠簸还是慕君颉有些吃不消,再加上安归迦的气温比元孟更冷,慕君颉全身被赵宗治裹得像个粽子,只露出一张精致并因低烧而微红的脸。

宋方代表是慕君颉和主帅刘平以及专程从汴京赶来的安郡王赵从古,西夏的代表自然是太子元昊和常胜将军赫连鹏。刘太师完全不曾想过慕君颉竟能守住元孟,刘平则更加坐立难安了,——没能成功让慕君颉死在元孟,下面他该怎么办?先不说刘太师会如何责罚,慕君颉会不会想方设法报复他?

“刘将军?”一道声音将刘平的思绪打断,刘平抬头看着慕君颉,有些僵硬的笑了笑。

慕君颉的笑容则自然得多,“刚刚看到刘将军想问题都想到出神了,是否对我们刚刚谈的有什么要补充?”

连赵从古都没有话说,刘平自然更没有。仪和的大部分内容是早在战争开始之前就私下跟元昊谈好的,如今不过是个形式罢了,元昊放声一笑道:“既然没有,那就按照刚刚说的拟合约吧。”

两个文书把谈话内容全整理成文字写下来,慕君颉则看向了对面架在炭火上咕嘟咕嘟的茶壶,伸了伸手试图去拿,却因为太远而够不到。

元昊一直都在默默留意他,随即挑眉问:“……严将军是想喝水?”

因为低烧,慕君颉觉得喉咙又干又疼,点了点头。离茶壶最近的赵从古和刘平官位都比慕君颉高,让他们递水略显犯上和不敬,慕君颉正准备站起身来自力更生,却听元昊大咧咧的直接指使赵从古:“既然茶水烧开了,安郡王给每个人都倒一杯吧。”

赵从古对于元昊自然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亲手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倒了杯水。包括他自己在内一共是五杯,前两杯递给了诚惶诚恐的刘平,并由刘平分给赫连鹏,后两杯则由慕君颉接过来,准备分给元昊。

元昊却不拿,只看着慕君颉懒懒笑道:“我之前就说过我不喜欢茶,再好的茶在我喝来都一个味道。”

慕君颉便把两杯茶都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随便拿起一杯,怕烫的用唇小心试了试温度,“其实味道是随心而走的,喝茶的地点不同,身边的人不同,味道就会跟着不同。”

“此话言之有理,”元昊看着慕君颉因茶水湿润而显得娇艳漂亮的唇瓣心里一动,竟端起慕君颉碰过的那杯茶慢慢饮尽,“果然味道不错。”

其他人也都将茶水饮尽,那边的文书们终于将合约书写完毕。

双方确认无误,分别签字盖印,——从此合约正式生效,这场战事也至此告终,大军班师得以回朝。

赵宗治是私自离京,自然不能跟着慕君颉前去议和,只能待在营帐里等。本想着众目睽睽之下的议和不会出什么事,却在慕君颉掀开帘子踏入帐内的下一刻便心一沉。

“你……”慕君颉的嘴唇已经开始微微发紫了,赵宗治又惊又急,接下来的一幕更是差点喘不过气来。

只见慕君颉拿出匕首干脆利落的划向自己右手,顿时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深紫色的毒血随之不断滴下来,被他用方巾尽数接住。

“我没事,”慕君颉看赵宗治脸色都青了,忙老实坦白,“不用担心,我就是在唇上涂了点毒……”

唐炎亲手做的剧毒,可废掉一个人的武功甚至五感,已如他算计的那般被元昊喝下。“但我已经吃了解药,把毒素全转移到右手上了,只要将毒血放出来就没事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怎么会不气?赵宗治只觉得心肝肺都疼,不断往下滴的血让他整个脑子嗡嗡作响,却偏偏不能冲始作俑者发火。他双手微抖的帮慕君颉把毒血全挤干净,然后上药包扎,最后扶慕君颉躺回床上,从头至尾只盯着伤口,不看慕君颉一眼。

慕君颉又喊了赵宗治几声,却仍旧不被搭理,只能乖乖的闭嘴睡下。午睡后被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吵醒,慕君颉起床走向外帐,只见赵宗治拿着一把刀站蹲在一堆木头前,像剁肉酱一样盯着断木砍。

“木头,你在干什么?”

还是没有回答,慕君颉便直接上前想要抢走对方手里的刀。

“劈柴。”怕误伤慕君颉,赵宗治终于说话了,却还是只盯着断木看,——或者说已经不能称之为断木了,几乎被他砍成了木屑。

“砍柴做什么?”

“煮药。”

慕君颉看着旁边的药炉抚额,平常跟这根不爱说话的木头沟通已经很费力了,跟一根生了气不想理他的木头沟通更累,慕君颉叹了口气,还要再耐下心说点什么,却被赵宗治面无表情的一把推回内帐。

这是什么意思?慕君颉也火了,立即把帐帘掀开,却被外帐的烟呛的又缩了回去。

想到方才浓烟中男人认真煮药的侧影,慕君颉忍不住轻勾了下唇角,——气到这地步都不忘给自己煮药,那根木头一定很爱自己吧?就算生气也会很快好的吧?

赵宗治当然爱他,若非如此也不会这样生气。慕君颉是赵宗治唯一爱的人,除了他赵宗治还能爱谁。赵宗治其实是个非常简单执着的人,不管什么事只要认准了就一条路走到底,本来他没有想过会喜欢男人,但被慕君颉搅乱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慕君颉把他掰弯的,因此他对女人没有感觉,对其它男人更是觉得恶心,自年少那晚从以慕君颉为主角的春梦的强烈快感惊醒那一刻起,他就只认定慕君颉一人,身和心都只对慕君颉有渴望,所想所念就只有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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