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高材生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
孙星空随手查了查系统。
钱澈和翁宋在闲逛的时候和村民聊了聊天。
这些看上去不值得注意的细枝末节,被谢柏群整合起来,成为数十年前案子的重重疑点。
“还有一个问题。”肖落敲了敲桌子,“我昨晚在潭子里捞起来的肉和假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大概是为了重现当时轰动的情况,媒体最近本来就已经很关注这边了。如果说又在溪水里闻到臭味,真是生怕人联系不到当年的事件。”
周居席刚来没两年,对当面的案子也一知半解,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高局。
“高局今年贵庚?”肖落询问道。
孙星空暗戳戳地往群里发了条消息,说按照身份证的话,高局这人全名叫高强,一看也是个父母取名字时懒得多想的,和自己的名字一个德行,今年已经四十八了,十三年前的话就是三十五,已经在这边任职了。
高强没有理会这个年龄的问题,只是说:“这也没有多奇怪吧,这里不比大城市,十三年前,这里哪来的法医?那是一个医生兼的,能在泡成那样的尸体上看出是窒息的已经算不错了。
其它的我只能说可能是当时的系统和办案的流程,都很不完善。就算我当时确实在这儿,又还能记得多少呢?肖队,你记得你十三年前那天别人身上发生了什么吗?”高强没有好气地反问道。
肖落笑了笑,说:“那没事,不记得了也正常,但发生过的事情就不会没有痕迹,过了多少年都是这样,我们这个行动组,不如说本来就是为了各地的悬案而组建的。
既然你们都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调查,都还希望各位多体谅,毕竟大家有不同职责。
那么回到昨晚的事情来,我想问一下,当时盯梢的兄弟们怎么说,能确定当时山上究竟有几个人吗?”
周居席回答:“我问过了,他们说就是一个人,不会错。后来翁哥和我们物证的同事一起确认过了,包上的指纹那些都是出自那个疯女人的。”
“哦……”肖落若有所思地答了一句。
“肖队,倒也不是我要拦着你查十三年前的案子,但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周居席有些为难地看着他。
“嗯,你放心,失踪案我们也会帮忙的。孙星空,你还是留守哈,有什么消息随时传达。”
肖落吩咐的时候分明在他键盘上的数字键定了定,暗示他还是继续查旧案。
“周周,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建议你把重点放在村里。如果,如果孩子没有离开这里,她在村子里的可能性比在山里的可能性更大。”
“另外,我们不能排除外人进入并且把孩子带出村了的可能,澈姐昨天也逛过一圈了,和星空一块儿,排查最近是否有外来人口,特别关注那种摄像头拍到进来了却没有出去的影像的。毕竟不能排除人带着小孩从拍不到的小路跑了。”
“我和柏群去会会昨晚那位半夜上山丢包的阿姨,然后再去小孩舅舅和小孩家看看,注意通讯,保持联络,以上。”肖落结束了会议。
高强的脸色很难看,肖落太不给人面子了。
去审讯室路上肖落落了几步,谢柏群倒是步履如飞,昨晚的事情似乎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或者说当时的情绪在经过并不出格的宣泄之后,在他身上几乎留不下痕迹。
肖落羡慕这样的人。
谢柏群急于见到女人,他才能梳理清楚整件事情的脉络,女人只是被暂时扣在会客厅里,没有很正式的审讯室,一个女警陪着她,他们进去的时候,女人正像孩子一样趴在地上玩几张纸,还有几张纸撕成的小人。
“这是我,这是她,这是坏人……”女人喃喃自语。
谢柏群盯着她看了一会。
过了一会儿,谢柏群蹲下来,低垂着眉眼问她:“你知道什么?”
“这是我,这是她,这是坏人……”女人对谢柏群视而不见。
“你知道坏人是谁对不对?十三年前,害死你女儿的那个人,你知道他是谁对不对?”谢柏群俯身在他耳边,用一种确切的语气开口。
女人这会儿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她眼角的余光快速地瞥了一眼身后的女警。
虽然依旧缄口不言,过了会乐颠颠地自言自语道:“花皮皮,蓝皮皮,脱掉衣服白皮皮……”
“领导,她就是这样的,没办法。”女警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来这里了,有时候直接去别人家里抢吃的,偶尔也被村民送到警局这儿来过,不过村里对她还算不错,有时候有剩下的吃食也会给她。估计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昨晚,手里拿的东西,是谁给你的?”谢柏群仍没有放弃,他不需要真的得到回答,他只需要哪怕是一些反应。
“是谁呢?你无家可归,居无定所,时常走到哪睡到哪,从来没有带着很多行李过,那么那个大包、人偶、肉,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嗯?”
“让我猜一猜啊,是谁呢?是你觉得可以理解你的心情的同伴是吗?比如这次丢了孩子的吴婷一家?”
女人顿了一下,继续说着一些不明意义的话。
肖落膝盖太疼了,本来也想蹲下来,但最后只能靠在墙边看着谢柏群。
谢柏群继续说:“好的,没关系,那我们换一个话题,我们来聊聊你的女儿怎么样?她当时几岁,六岁是吗?
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想想,好像叫苏明玉,是不是?遗体两周后才被发现,甚至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