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我怎么觉得你出了府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怎么这么精打细算呢?”
江芸从徐玉珠的话里听出了促狭之意,偏着脑袋翻了一个白眼,而后说道:“切!说的好似咱俩以前不认识一般。”
“呵呵…”
接下来的路很顺畅,趁着在一处阴凉的地方歇脚时,欧阳老夫人立马就将一大家子人喊在了一起,而后板着脸道:“眼看着就要到地方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需要添置的东西也不少。”
说到这里,陈烟华看了看众人,见都没有什么表情,又接着道:“咱们是一家人,你们仨是亲兄弟,都说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时候就是大家一起度过难关的时候…”
“我知道你们一个个的兜里都殷实,现在就把你们身上的银钱给我交出来。别做什么小动作,也别有什么小心思。赶紧滴…”
老夫人陈烟华的话落下之后,老小欧阳明理就看着她哭丧着脸说:“祖母,我就只还有五两银子了。”
说着,欧阳明理走上前将五个一两的银子放在了陈烟华的面前,而后退了回去,咬着嘴唇不去看那五个小银块。
见到欧阳明理那心疼银钱的小模样,陈烟华蠕动了一下嘴唇,没有说什么,而后将视线落在了其他人身上。
有了欧阳明理的开头,其他几个孩子也陆陆续续的走上前,伸手将兜里的银子掏了出来。
轮到三房的欧阳明涛时,小家伙竟然还掏出了几个铜板,这让欧阳菲莲面带鄙夷的嗤笑一声,而后得意洋洋的看着欧阳菲洛。
只见瘦了一圈的小丫头欧阳菲洛,捏着衣角看着陈烟华一脸认真的说道:“祖母,我没有银钱,我把头上的绒花给您成不?”
小菲洛的话让陈烟华有些悻悻然,瞥了一眼比平时瘦了一大圈的欧阳菲洛,冷冷的说道:“绒花你自己戴着吧,别说我这个当祖母的苛待你们这一房。”
说完又看向欧阳瑾四人:“几个孩子都把银钱交了,你们的呢?难不成还要我这个老妇人亲自动手?”
徐玉珠没说话,一副淡然的从袖袋里掏出两张银票,又从腰带里掏出四张,然后一起递给了陈烟华:“娘,这是儿媳妇身上所有的银钱了。”
陈烟华木着脸接过来一看,分别是两张五十两的,两张二十两和两张十两的银票,这六张银票加起来才一百六十两,这让陈烟华有些不虞的看向欧阳瑾。
戴着镣铐的欧阳瑾看了看陈烟华,面如土色的掏出五张银票递了过去,苦涩的说道:“老夫人,这是仅有的五张银票了。虽说都是小面额的,可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银钱。”
对于二房,陈烟华还是知道一些的。
和瑾院的月例虽说和其他两房的一样,而且徐玉珠自己也有私产,可整个和瑾院她从没有私下贴补过一文钱,他们院子的吃穿用度全是他们自己负责。
这流放一事来的又太过突然,估摸着身上确实没有多少银钱。
只是,知道归知道,陈烟华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
拿过欧阳瑾递过来的五张银票,仔细看了看,五张银票加起来才一百五十两。
淡定的将银票叠上放入袖袋,而后一脸严肃的看着欧阳瑾和徐玉珠说:“你们一家子这零零总总加起来还不到三百五十两,徐氏,你是不是当我这个老夫人眼瞎啊?”
“没钱?没钱你们这一路上大手大脚的买东西?没钱你们会和那些官兵换东西?把你们身上的银钱都拿出来,别让我亲自动手!”
面对老夫人陈烟华的厉声责问,欧阳瑾苦着脸不语,徐玉珠则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向她说道:“老夫人,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觉得我们的东西多,想要嘛,用不着费这些口舌。”
说着,徐玉珠转身将属于自家的背篓篮子提了过来,放在大家的面前,一样又一样的往外拿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徐玉珠面前的两个背篓和一个篮子之上,想看看背篓和篮子里到底有些什么。
徐玉珠也没有让众人“失望”,先是掏出了一大把焉耷耷的荠菜,接着就是两个大家伙都熟悉的包袱,再后来就是那口借来的锅,和一些很碎的碎布。
另一个背篓里则是蓑衣和斗篷,篮子里是几颗之前捡的毛栗子和一些欧阳明理用来编草鞋的野草。
见到二房的两个背篓和一个篮子里装的竟然是这些,除了三房一家,其余人的眼里和面上全是鄙夷之色。
就连老夫人陈烟华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结果,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而后佯装咳嗽了两声开口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们二房的这些个东西全部充入公中。”
说完又将视线落在了欧阳钦身上:“老三,你们的呢?”
一切有我在
欧阳钦看了看陈烟华,从腰带里掏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母亲,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
陈烟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而后看向江芸。
不待她说话,江芸直接递上了四张银票,紧接着就等着这位欧阳老夫人的继续发难。
果然。
看了欧阳钦夫妇俩的银票之后,陈烟华的脸阴沉的就和快要下暴雨的天气一般。
下一秒,就听到陈烟华带着怒气的声音:“好你个江氏,你们的银钱合一块竟然不到四百两,蒙谁呢这是?赶紧把银票交出来!”
江芸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向陈烟华:“老夫人,这虽然不到四百两,却是我们如今所有的家当,若是老夫人觉得少了,那就请老夫人将银票还给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