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问过她喜不喜欢,她违心的说不喜欢。
她喜欢,可是她更喜欢里里外外都被关心填满塞尽,他小气,不给。
直到现在她的心房左右还在涨着,最泥泞之地也混杂着太多关心之物,让她每时每刻记着他有多关心她。
她的细腰肢靠到椅子上,眼眸放空,好像真是累着了,却也知礼数的摇摇头说不累。
苻琰随意瞥她一眼,在她唇角微开的缝隙里窥见了不安分的细红舌尖,他眼神一暗,低下头继续看经书。
皇后念在她腹中有胎儿,看不过眼,叫身后的宫女去请医师,医师过来给崔姣把脉,医师把好了脉,也不敢说崔姣没毛病,用只有他们几人听见的声音,小声说着,孕中都会这样时不时累,也许坐一会就能恢复。?()”
崔姣有孕也只有宫中少数人知道,这事不宜在外说,毕竟尚未完婚,就是皇帝也没乱在外说过,连王贵妃都没告知,所以之前在马球赛上,五公主也不知她有孕。
皇后想着自己怀大公主和二皇子时,也常累,便叫医师下去,着人再拿一个松软些的靠垫给崔姣垫背。
崔姣便就势一直支着腮靠坐,听那薛芸问完了经,得皇后一阵夸奖,皇后再看崔姣还是苍白着脸,便也通情达理得叫女史们扶她先回房继续歇着。
下
()午时,木香从外面进来,气鼓鼓道,“太子殿下同那个薛家贵女谈论了许久的经文,那些小黄门都说,那位薛贵女得太子殿下赏识,一定会进东宫的。”
崔姣坐在桌前享用斋菜,她容易饿,这里的斋菜很好吃,她又叫女史去拿了些来品用,待吃到南星提醒她不能吃了,她才停箸,漱完了口,望着外面的天道,“去问问什么时候下山吧。”
木香看她不着急,便也只得再出去打听,过半晌才回,说,“奴婢去问了荀家令身边伺候的小童,说皇帝陛下服用了这里道尊炼制的丹药,正在运功,大概要再等一刻钟才能动身。”
崔姣懒着身再躺回榻,总这样的黏,没事可做时,就会想着与他的那些不能说出口的销魂,上午在草屋是昨晚他欠她的,等下山了,还有今晚,还有明晚,还有日日夜夜。
她微微叹息,在新居也就剩十九天了,十九天后他们成婚,之后东宫再进人,他也能跟别人再日日夜夜。
她憋闷的想着,她是不是要考虑考虑也再找个男人,这时候她竟有些敬佩起五公主,若是有她一半底气,她就不会被苻琰一个混蛋捆住了,她还是气,凭什么他就能有那么多老婆,她却不能多一个郎子,根本不公平,从古至今她看过的只论妻妾的书,都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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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一刻钟下山,直耽搁到日落黄昏,皇帝才匆匆带着众人下山。
客房中已经暗了,崔姣也要起身,倏然房门打开,进来人,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她软软的贴在他身前,细哑嗓音道,“请殿下给些关心。”
黑暗中她被覆住唇,舌下缠紧勾扯,玩够了才分,再抱她出客房。
这紫霄观里的道士不多,门前也只挂了一盏灯,守门的道士早被家令打发走了,侍从们也远远的没跟在后面,只有三个女史跟着苻琰。
天黑有天黑的好处,崔姣不用走路了,被苻琰抱下山去,她睡在他怀里异常安稳,苻琰一路都没叫醒她,他问过近身伺候的女史,昨夜他没回,她睡得不好,从入新居以来,夜里只有被他疼过,她才能睡的香甜,这胎儿很能折腾人,也只有他这个阿耶能降得住,她还为了崔仲邕和陆如意与他置气,两个不相干的人也值当她如此,他当然也会生气,总不能次次都是他低头,次次都是他钻她的房门,也得让她主动进他房中,让她意识到,她不仅垂涎他的伟岸身姿,更倾慕他这样矜贵痴情的郎君。
回华清宫后,所有人都聚到皇帝寝宫去,苻琰将崔姣送回她的房里,也去了皇帝寝宫。
崔姣回屋既醒,说要沐浴,被女史扶去盥室洗净,回来躺床上又睡不着了,南星和玉竹他们坐在屋里做针线活陪着她。
“皇帝陛下这次服食丹药后,药力持续太久,药性一过,皇帝陛下就喊累了。”
“奴婢听外面说,陛下还想继续服食那丹药。”
“很多大臣在劝诫,太子殿下也去了,今晚肯定不能回来陪娘子了。”
崔姣翻起身,惊奇道,“为什么觉得累,还要继续服食
丹药?”
木香说(),奴婢刚刚去看热闹?(),相熟的一位宫女姐姐在陛下寝宫附近当差,她告诉奴婢说,陛下吃了那丹药,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好像又重新回到了年轻时候,这次上紫霄观,那观中的道尊也说,只要陛下继续服丹药,假以时日,一定能修炼成长生不老之术,返老还童不成问题。”
“陛下信这个?”崔姣惊呆了,这不是市井专骗人买药算命的瞎眼道士常干的事情吗?皇帝信这个,脑子不会坏了吧。
“怎么不信,当时王贵妃也跟着陛下一起服下了丹药,王贵妃都说吃了那丹药只觉身轻如燕,飘然若仙,”木香道。
崔姣眼眸动了动,继续看着她们做活,等到月上梢头,都不见苻琰回来,就知道今晚他不会来了,只当赊给他一晚了,明晚必须得补回来。
第二日照着原本的行程该回宫了,可皇帝非要再留两日,要和紫霄观的道尊论道,谁也劝不住。
这一日崔姣没出去,却也知道外面的情形,皇帝的寝宫外聚满了大臣,苻琰几次入寝宫,都被皇帝呵斥了出去,这一晚苻琰依然没进她的房间。
崔姣寂寞了两夜,终于在第三日用过朝食后,她没让女史进屋,找到一件透明薄纱制成的明衣,这样的明衣她有很多件,不是专门做的,长安内的女郎最喜艳丽装扮,穿上这样的明衣,再搭一件襠子和襦裙,是时兴的妩媚风流。
崔姣换上了这件明衣,再穿上长长的斗篷盖好自己,踏出了房门,女史们告诉他,苻琰早上在屋中,但是刚刚被御史台的几位大臣叫到附近的理政堂去,大概片刻就回去继续忙公务。
崔姣慢慢走去他的房中,没人拦她,她将门推开再合上,绕过了宽大的金线流萤屏风,进到里面,书案前铺好了绵席,她跽坐到书案前,书案上也没公务,只放两卷画轴。
崔姣将其中画轴打开,画的是她,她衣着整齐的蜷坐在他的麾衣上,她没穿鞋的足尖上缀着海棠花瓣,画的很清丽,看不出一点内中深意,只有她知道,整齐的衣着下是一片潮濡,她没穿鞋的足尖被他拿来泄奋,这画他真敢画,也不怕被人看见。
她再打开另一画轴,画的也是她,画中场景就在这书房,她在这张案桌上,乌发铺垂,红唇浅张,云烟缭绕,什么也看不见,却什么都算到了。
原来是故意画给她看的。
案桌上有灯盏,她吹燃火折子点灯,灯燃了以后,把两幅画放上去烧,看着其慢慢被火烧掉,快被烧尽时,屋门开了又关。
过了片刻,走到她身后,俯身穿过她的斗篷,从里至外,撕扯掉她的伪装,再抱她背坐在他怀里,给尽了她想要的一切,她朝后侧脸扬颈被他吻住,吻到他有了凶狠,他又温柔回去,一点也不舍得伤她,只低低道,“若孤不是太子了,你还要不要孤疼?”
崔姣微掀眸,背全靠在他怀里,享受着他涂药的技法,咕哝着,“我跑的掉么?”
身后男人发出低笑,抱她进内室偿还他两晚的欠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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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午时,紫霄观传来消息,那位道尊暴毙在观中,死状极可怖,号称修行百年的道尊,最后竟不得好死。
皇帝勃然大怒,命人去押太子,他断定那道尊的死与太子脱不了干系,暴怒之下,竟真有了要杀太子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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